顾景祁等人早就先于楚蔓到了,楚蔓抬了抬头,看见顾景祁正站在二楼的走廊上,一身月白色华服,轻摇着折扇,好像他只是南安城中谁家的贵公子一般。

一曲罢,孟锦夏抱着琴娉娉婷婷走下台来,脸上的神色一如往日平淡,和楚蔓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倚在楚蔓的耳畔附耳耳语,“好像有位二楼的贵夫人正等着姑娘上台,姑娘小心。”

楚蔓点点头,孟锦夏微微一笑,福了福身,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恢复了往日清冷的模样。

二楼的栏杆处,倚着一位“旧相识”,她一身暗色华服,打扮的甚是低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只是哪家的顽皮少爷。那女子将头发高高地挽起,扎成了简单的马尾,许是怕人认出来,她还带着黑色的风帽,遮住了她柔美的脸。

楚清如,你终于来了。

楚清如手里的扇子不停的晃来晃去,风帽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早就觉得顾景祁最近总是神神秘秘,晚上回来得晚,还经常一身酒气,总是自己睡在书房,要不是自己派人跟踪他,楚清如也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能看到顾景祁,那个俊美无寿曾今痴恋她的男子,如今一身月白色衣衫,斜靠在软榻上,神情懒散,目光深邃。他果然为了那个女人来了,她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全南安城都知道他有这样一位红颜知己,只有自己这个公主不知道,多么可笑!

“这么久了,那个女人到底出来不来?”楚清如有些烦躁地把扇子晃来晃去,风帽下的脸色又青又紫,她不能待太久,要是被顾景祁发现了,那.......

“公主,你听那台上,好像开始了。”

音乐戛然而止,琴声响起,楚蔓踩着鼓点从重重帷幕后翩然落下,越来越快的琴声,如骤雨洒落之急,如泼墨肆意,女子曼妙的身材隐隐约约包裹在红色的纱衣中,旋转的同时,手中的绸扇随着鼓点应声而开,女子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白色的绸扇在她的手中化成剑影,红色面纱下,女子微微勾了勾唇角,曲终,台上的女子粲然一笑,留下了一双美丽的眼睛,眼角的泪痣悲伤而多情。

在看到女子眼睛的瞬间,楚清如手中的扇子惊得掉在了地上,她几乎惊呼出声,“是她!怎么会是她!”

“公主?您说谁?”

楚清如嘴唇哆嗦了几番,半晌,抖出一个名字来,她倏地歪在了地上,紧盯着台上的女子的那双眼,越发惊恐慌乱。

那么一刻,楚清如突然明白,为何顾景祁要夜夜深夜不归,不顾他的前程不顾自己的脸面,日日流连在这里!

那台上的女子,眉眼间竟然像极了那个死去的女人!!!怪不得顾景祁一颗心都放在这里,天天魂不守舍!

楚清如始终都觉得害怕,那已经死去的女人,总是阴魂不散的出现在自己的梦魇,让自己不得安枕!

每每她尖叫着从梦中惊醒,却发现顾景祁要么彻夜未归,要么直接睡在了书房。楚清如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她不是不知道顾景祁内心对楚蔓的情,但是她知道,顾景祁更爱权势,原来她一直觉得,就算他心中一直有那个女人,也不过是一个死人罢了!她永远永远都不能和自己争,她楚清如,生来高贵,绝不服输!

原来有这么一个狐狸媚子,不仅是男人,就连女人,包括她,在对上她勾魂的眸子时,都片刻失神。楚清如神色难看的靠在椅子上,脸上又青又紫,她咬着牙,“赏!本公主要见这个女人!”

不管你是人是鬼,楚蔓,我都不会怕你,无论是父亲的宠爱,还是皇室的地位,甚至是男人,楚蔓,你过去输给我的,就算是如今你活过来,你还是要输给我,一丝一毫,我也不会让你有可乘之机!

舞罢,身穿蓝色薄纱的女子当着众人的面上前来,微微颔首,手中端着公子们的打赏。

除了那位贵人,这位晴姑娘从来都没有接过其他客人的邀约,满南安城都知道,这位许晴岑姑娘可是摄政王的红颜知己,从各种昂贵的珠宝首饰到金灿灿的黄金,晴姑娘都只是淡淡扫过,不屑一顾。她从来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眼中没有一丝起伏,这位晴姑娘绝不是平时的那些风尘女子。

楚蔓看着一个个的打赏,白玉般的手指轻轻拂过托盘,她踩着精致的步子,眼神轻轻地飘过,优雅的拿起托盘中的翠玉镯子,远远的瞧了雅间中的楚清如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一曲舞毕,掌声呼唤声此起彼伏,最后的唏嘘高-潮声,是那位摄政王的红颜知己竟然接了别人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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