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C会计师事务所的实习期结束后,李灵真正告别了大学校园,随之她也如愿以偿地通过了考核和最终面试,进入试用期,如无意外,试用期过后直接就能正式成为A&C的一名审计师。
离开了校园于李灵而言意味着开始独居生活。
爸妈在G市买了房,但李灵不想和家里人住在一起;如果和别人合租,她怕影响对方的休息,因为作为审计人员,早出晚归是常事,况且一个人住总会自在很多,她没尝试过,想体验一回。
在选择住处上,李灵花了好多时间去研究性价比,最终选择了一间离地铁站近、交通方便,但比较老旧因而租金相对低廉的出租屋,一室一厅,带狭小的厨房和厕所,其所在的小区叫复华小区,小区里的楼房大概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用水泥建成,如今已是一副残败相,像垂垂老矣的长者。
房东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她和她的丈夫以卖鞋发家致富,前些年已经在高档小区买了房,便把这间旧屋子出租出去,但他们的鞋店就与复华小区隔几条街。
搬家那天,适逢下雨。
早上天气阴沉沉,乌云密布,李灵的大部分行李已经在前一晚打包好,起床后把剩余的物品收拾进包里。等打扫完宿舍卫生,天空已下起小雨,把宿舍钥匙归还给宿管阿姨以及办理好离校手续之后,校园的地面已积满雨水。
李灵叫了搬家公司,开车的师傅不负责搬运,除非另外付钱,李灵想省钱,便独自将行李一袋一袋地提到宿舍门口。李灵念旧,许多旧物不愿意舍弃,再加上本来就很有重量又不能沾水的冬天被套、书本等东西,总共有四大袋行李,搬运的过程费了很大的体力。
一趟又一趟下来,李灵从头到脚都湿了,分不清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汗水。
如果说将行李从楼上搬到楼下可当做是锻炼身体,那么从楼下搬到楼上可谓西西弗斯式惩罚。
复华小区的楼房一幢紧挨着另一幢,李灵租的房屋所在楼被其他楼左右夹击,别说是雨天,就连晴天都见不着几缕阳光,又陡又窄的楼梯更是阴暗的,仅有外层过着黑色的灰的灯泡散发出昏黄的幽深的光。
李灵拉扯着行李袋一级一级地向上爬,既要注意脚下的阶梯,又要防止行李袋里的物品遭到磕磕碰碰,本身就瘦弱的她只是爬到三楼就已经气喘不已。
人生许多难熬的时刻都得靠意志力坚持下去,此时也不例外,把所有行李搬上楼后,李灵像薛定谔的猫,半死半活的状态,双手更是颤抖得连一张纸都拿不稳。
李灵在复华小区旁边的快餐店解决了晚饭,又去超市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和卫生用具,接着马不停蹄赶回出租屋搞卫生。
上一任住户在三天前搬走,留下一地狼藉——没清走的垃圾,满是黄渍的厨房和洗手间,数不清的老鼠和蟑螂痕迹以及似乎永远消散不去的异味。
清洁的任务是前所未有的艰巨,李灵戴着口罩和手套,把整间屋子冲洗了三遍,再收拾摆放各种物品,整理床铺……
干完这一切已是凌晨两点,李灵瘫倒在床上,向窗外望了一眼,月亮像是昏昏欲睡的模样。
李灵很快就进入熟睡状态,她没精力也没时间去思考接下来的打算,睡一觉醒来便要上班,只能走一步是一步,见招拆招。
早上七点,闹钟叫醒了李灵,她匆匆刷牙洗脸,换上正装,没顾上买早餐,小跑去地铁站。
试用期的第一个项目所审的企业是一家稀土集团,这个集团所在的地理位置说偏倒不算偏,就是出地铁口之后李灵看地图找路把自己找晕了。
李灵左拐右转上天桥,找方向找得满头大汗。从天桥上往下看,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尽是赶路人,自己亦不过是沧海一粟。
本应九点前到达稀土集团,但李灵迟到了五分钟,在集团楼下恰好碰到了同样迷路了的雷风行。迟到时有个伴陪同,总算不用那么慌张。
雷风行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推开门后,黎苏芸和一个黑卷发的中年女人以及一个留着寸头的年轻男孩把目光投向迟到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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