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珠子还是由爹保管吧,女儿如今是眼中钉,只怕拿不住这珠子,到时候又横生事端,连累爹就不好了。”

江伯启兴奋地接过那盒子,红光满面,

“若弗,爹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不枉爹相信你。”

江若弗浅笑,只是眼神却茫然,

世子将珠子送上门,却让颂卷闭口不言珠子来历,只说是送给她的,想必也是要袒护陆家吧。

未必就是因为要再让江伯启误会一次,让江伯启将她高看,有意待价而沽,让她被高高捧着,不受磕磕碰碰。

世子未必就是为了她考虑。

她不该多想。

江若弗的视线凝结在江伯启手中的锦盒上,晃了神。

和江兰潜在前厅墙边小路遇见的时候,江若弗其实没有太意外。

江兰潜恐怕刚刚还趴着墙角听吧。

江若弗道,

“站住。”

江兰潜停住了脚步,捏着嗓子阴阳怪气道,

“七妹妹好大的威风。”

江若弗平视着她,一字一句道,

“二姐才是好大的威风。”

“偷龙换凤的事情,二姐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江兰潜警惕起来,

“你说什么?”

江若弗上前两步,

“二姐是不是真的觉得那珠子是陈王世子送来的?和你没有一点儿关系?”

江兰潜不自觉有些紧张,

“你想说什么?“

江若弗悠哉悠哉道,

“真是好巧,就在内史府丢失御赐珠子的第二天,受重伤的陈王妃醒了,陈王世子忽然放出话来,说需要一味药引,才能让陈王妃再有好转。”

江兰潜如临大敌,瞳孔不自觉地放大。

江若弗缓缓渡步在她身边,

“你猜怎么着?”

“陆家刚好就有这样一枚珠子,是陈王妃需要的药引子,所以在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连忙就送了过去。”

江兰潜闻言咬牙,

该死!

不是说了,那算是她的嫁妆吗?

竟是一转手去拿去谄媚献主了?

陆蔚漳怎么能这样?

江若弗看见江兰潜青白的面色,忽然声音轻了下来,柔和道,

“二姐你紧张什么呢?”

“我又没说那药引子就是咱们家的珠子。”

江兰潜连忙反驳道,

“当然不是!”

“你别想要在爹面前污蔑我什么。”

“我和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关系。”

江若弗挥了挥手中的团扇,清风拂起碎发,她云淡风轻,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方寸大乱,

“二姐的月钱都是有数的吧?”

“倘若是任意丢出去一锭二两的银子,那不可能像是没发生一样。”

江兰潜反唇相讥道,

“江若弗,难道你还要查我的帐不成?”

江若弗以团扇遮面轻笑,

“可是,好像我还没有对外说过那珠子具体是怎么丢的吧?怎么二姐一点也不诧异我为什么突然提二两银子?”

江兰潜眼神微乱,

“我不过是随口反驳的罢了,谁知道你是怎么弄丢了御赐之物的。”

江若弗不慌不忙,徐徐道,

“二姐也不必急着反驳,自从珠子丢了之后,我便让人去府里各个矮墙边看,你猜怎么着?”

江若弗前进一步,

“居然只有二姐院子里那个直通外面巷子的墙边有足迹,而且新鲜的很,就像是刚踩过的一样。“

江若弗用手比划了一下,

“那足迹大概这么长。”

江兰潜几乎腿一软。

江若弗漫不经心道,

“你说这贼,昨晚上没有出府,今天一天也没有人被搜出来夹带赃物,这东西肯定还在府里呀,可是这突然没了,是怎么回事呢?”

“不就是翻墙出去的吗?”

“所以我啊,为了保留证据,也为了不让二姐名声受损,早早就让人把那个足迹看管起来了,不知二姐有没有注意到今日早晨你院子里洒扫的婢女婆子特别多啊?”

江兰潜语塞,

“你!”

江若弗道,

“二姐这么慌张做什么?我至今都还没有说,你就是那个贼,你反倒是沉不住气了。“

江兰潜听到这里,反而出奇的冷静,

“你拿这件事情威胁我,究竟想做什么?”

江若弗不再有嬉笑之意,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很简单。”

“我是来提醒你,不要继续下去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我之所以不揭发你,是觉得你作为内史府的女儿,却吃里扒外勾结少府,实属丢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这件事情我暂且就当没有发生过。”

江兰潜听见江若弗这高抬贵手的语气,不禁嘲讽道,

“那脚印不过下个雨就会没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就是我?”

“而且几个脚印能说明什么?就算是你没了管家之权,也轮不到我,别人只怕都会以为是朱氏和江抱荷做的,谁会怀疑到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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