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尾音颤颤带着哭音,小白透过面具,看向窗外,院子里站在一名壮汉,眉毛嘴角都是弯弯上扬的弧度,天生一副笑脸。

壮汉手里的巨锤落在地上也不自知,整个人又哭又笑,泪洒满襟。铁血壮汉泪流满脸,看上去有点滑稽。

小白并不认识他,看这人这架势,显然知道他的来历,眼瞧着院子里传来人声,小白心里一阵发慌,就是莫名地,特别不希望被人知晓。

他退开一步,留出窗口的位置,声音简洁清冷:“进来。”

“是。”

白四站在狭窄的房间内,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拘谨的搓着手,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眼前人,生怕一闭眼,眼前人就如镜花水月般消失不见。

那熟悉的银色面具,冷淡不多说的调调,是他们少主没错了。少主没事,他终于找到少主了。得赶紧通知长老,长老……

长老和白三,带着那叛徒白纤纤,去毅城了!按修士的脚程,如今怕是已经到达了。

————

此时的毅城沙漠上空,御剑站立着三个人,其中一人软成烂泥,被冷面小生拎死狗一般,挂在剑柄位置。

沙漠底下,是半人半魔的扭曲物种。经过一轮清理,留下的虾兵蟹将被赶回沙漠深处。想到毅城那个被民众口口相传、立像朝拜的少年,白穹还一阵唏嘘,想他堂堂清微长老,轻易被人蒙蔽了双眼,差点波及无辜。

若是真因如此伤害了一个至诚至善的少年,他的老脸,是没地方放了。

想到此处,白穹对欺骗他的人就尤为痛恨。他冷眼看着挂在剑柄上,在空中瑟瑟发抖的女人。

这片沙漠,已被他二人翻来覆去,来回寻找了好几遍,这些个半魔人,没有一个开启灵智,审问不出东西。白穹怕遗漏,这是他们寻找少主唯一的线索了,这是要在这毅城多多逗留几日才是。

至于白纤纤,从她嘴里榨不出有价值的线索,支支吾吾问非所答有多明显,之前为她所骗的人就有多愚蠢。

“白三,就在这里,把她丢下吧。”

“呜!呜呜!”白纤纤眼里惊恐,泪水糊了满脸,下巴被卸了她说不出话,涎水关不住,滴在沙漠里马上被蒸干。天空中的修士并没有遮掩,他们脚下,聚集了一团被新鲜女人和血肉气息吸引而来的半魔物。

白纤纤此时微薄的修为被废去,断了四肢,连普通人都不如。

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沙漠深处的魔物窝,地下的东西,以前她还可以轻描淡写,但现在的她,再也无法做到。她哀求,她痛苦,她悔不当初,在她踏出害人的第一步,就已经晚了。

衣物断裂,女人从高空中坠落,砸入沙漠之中,很快被围在周围等待已久的半魔物从沙土中挖了出来。惨叫和鲜血,泯灭在黑压压的半魔物堆中。

青夜。

屋内的白四激动得语无伦次:“得……得先通知长老。”他从衣襟中拿出一张传讯符,还未使用,一杯凉茶从天而降。传讯符废了。

白四:“……”少主肯定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在喝茶,不小心打翻了茶水。没事儿,他还有。

又从衣襟里掏出一张传讯符,离着茶杯远了些。将符纸夹杂两指间不到一会。

“撕拉——”传讯符的上半截,没了。

坐在对面的人,手上握着半张符纸。似乎很是好奇地在研究。眼神无辜,仿佛撕掉符纸的人不是他。

“呵……呵呵……少主你想玩啊,没事,白四还有!”眼前的少主行为举止都有点古怪,白四想着,难道是历劫后的后遗症?

白四从怀里拿出最后一张传讯符,观察了少主,很好,还在玩上一张符纸。

这次肯定没问题。

“咻——”黑色的小剑化作流光一闪而过,剑身串着符纸,嘚瑟的摇摆着,向他主人邀功。他主人,也就是少主,鼓励地摸摸剑身,黑色的小剑越发嘚瑟了,发出喜悦的嗡鸣。

白四石化了,他觉得自己眼睛出问题了,不然怎么会从一把黑不溜秋的剑身上看出讨好谄媚。

他少主白滇临,可是大名鼎鼎的玄灵尊者,他的剑,是清微至宝清和剑。

面前的一人一剑,一个装无辜一个真嘚瑟。

白四就是神经再粗,也发觉了不对劲。他试探着问:“少主,可还记得,我是谁?”

对面的人撕扯着符纸玩儿,闻言,眼皮都不抬:“你来问我你是谁?哎呀——”小白上上下下打量着白四,就像是发现了新物种。

“难道你就是传说中,那种摔到脑子的人?”他饶有兴趣围着人走了一圈,他曾经看到过深深偷偷咨询过大夫,学着当时那个老大夫的语气,“可怜人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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