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无数聚光灯对准目标,而她赤.身.裸.体的站在舞台正中央。围观的众人拿着刀具器械,翻出她皮肉下的骨骼和心脏。他们说:
看啊!看!她在发抖呢!
而余烬竟毫无所觉,自己的手,竟然因为冲撞的情绪而颤抖的厉害。连带着那副手.铐,碰撞着发出“叮铃叮铃”的声响。
畏惧?紧张?激动?还是别的什么?
她不知道。
余烬从没觉得这一路竟有这么漫长,她走的魂不守舍,有好几次几乎差点绊倒。
孙珍香也紧张的不禁直皱眉,只不过一想到这小孩状态不好,就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反而有利于计划。这件事她做的干净,余烬到这里的入.监通知书根本没有接受人,寄送不出去,还一直被保留在所里。而自己弟弟过来探视的各种证件,她已经全部办理齐全,让那混蛋做的时候戴好套子,再注意着点,不会有证据留下的,更不会被人发现。
一个脑子不好的哑巴,她能知道些什么,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孙珍香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着气。
若是在平常,余烬早已经察觉到了对方的紧张和不安,也就更容易判断出潜在的危险。但这一刻,余烬自己就根本定不下心来,加上她也没想到,孙珍香竟会有这种下作的手段。
所以,即便当她被孙珍香带上眼罩的时候,余烬心里还在想,探监都是这么严格的么?就连看也不允许了?她是从来没有过被探望的经历的,但有时候也听旁人说过一两耳朵,似乎也没这么严格。
不过,谁又能肯定那些加时与宽松里,没有毛爷爷在帮忙呢?
余烬默认自己不想见到白苏,也不想见到她手下的人。有这眼罩倒是索性眼不见为净了。她就像一只没有生气的提线木偶。她有一万种方式、一万个问题、一万种情绪。
但最后她选择,什么都不做。
把四肢上紧缚的鱼线,把她所有的动作,交到孙珍香的手里。
*
与监.狱那种隔着玻璃板的探视不同,少管所与家人朋友的会面要更为“温馨”一些,起码能有一个封闭的房间,能触碰、能拥抱、能抱头痛哭,甚至能一起吃个饭。而能带进所里的东西也要更为宽松一些,只要经过检视,一般的生活用品和食物都不设限制。
以前非法定探视日,外人是不能进监的。但现在自由多了,因为这样可以增加监所经济效益。
探讯室只有一个值班的女警,孙珍香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就带着余烬拐进了最里面最偏的房间。楼道里很安静,只能听见她们两个的脚步声。周围没有人影,孙珍香时间选的很好,她已经提前支开了可能出现的闲杂人等。
余烬进了房间以后,就彻底冷静了下来。对于“她们”来说,热血从翻腾的岩浆到冰封万里仅仅需要几个呼吸,而余烬能做的更好。
她没闻到熟悉的香水味,更没有死亡和杀意凝成的冰冷味儿。
不是白苏。
不是与她相关的人。
空气里是男人的汗味,这让余烬有点头疼,或者说叫荷尔蒙,但余烬不喜欢。很快她就察觉到了什么。那是预谋,那是隐瞒,那是很淡很淡的危机感。
但她的生命不受威胁。
她听到孙珍香对来人说:“只有一个小时,你快点解决。”
然后,孙珍香就推了她一把:“余烬,只要你乖乖的,就什么事都没有。”
“我知道的。”男人说,语气里有隐秘的急切,和侥幸的窃喜:“放心,我都知道的。”
他有着和孙□□相同的口音。
余烬似乎明白了什么,只听一声“吱呀”门响,有人出去了,而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乖乖,来来,到叔叔这来,叔叔和你玩个小游戏……”
眼睛看不到,也就少了一层感知。而五感是互补的残像,一种缺失,便立刻有另一种顶上。中年男人的声音压抑着声线,像是挤牙膏一般粘腻软烂,余烬只觉得有一大群苍蝇陷落在腐败的蜜糖里,蹬踏着振翅抖腿,惹了一身粘腻的脏。
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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