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过两天社团招开动员大会,你作为二把手记得带上这枚白玉出席。至于我……我让絮絮代我去。”

萧行古怪地瞥她一眼:“动员大会?”

华阳笑道:“是啊,本公主可是很认真的在办社呢。”

一时之间,萧行心底竟涌出说不来的感动。她有如何的别扭,她知道。而华阳,润物细无声地将能做的都为她们做了。

被众人包容热爱着的萧行,是多么幸福。人是贪心的,萧行暗暗思忖:若阿纵真心待她,那就……再好不过了。

在纵行社窝了一天,眼看天地被金黄暖调覆盖,淮纵慵懒地伸着懒腰,望着书桌堆积如山的图册故事集,直觉今日摄入的甜份超标。

招手将四把手喊来,她指着书册人物说道:“萧郡主眼睛哪有这么无精打采?重新画。”

萧行眼睛那么漂亮传神,这都画得什么?

四把手作为淮萧二人忠实拥趸,连声道:“萧郡主人美,这画得太差劲了,副社长放心,我会督促他们的。”

“算了。”淮纵拧眉:“以后这些图册都由我执笔负责。”

一想到有人用笔尖抚过萧行那张脸,她心里怎么这么别扭?

“当真?”四把手很开心:“那就辛苦副社长了!”

“嗯。”淮纵指点天下累了,心里估量着此时萧行的火气也该歇了,精神振奋地整敛衣领:“好,那我先回,明日我有事来不了,招人的事你看着办,切莫让社团混进奇奇怪怪的纨绔子弟。”

“好的,此事交给我来做。”

四把手生着张极具辨识度的方脸,见淮纵抬腿欲走,赶紧道:“副社长!两日后的动员大会您别忘了来啊。”

“动员大会?”淮纵心想,要被萧行知道她加入纵行社,甚至还做了社团副社长,再想到这社团简直不要脸的奋斗口号……面具遮挡下的脸皮止不住发烫。

她点点头,一本正经道:“不会忘的。”

忘了什么,也不会忘记开会的,毕竟,这可是致力于她和萧行白头偕老的社团啊。

淮纵回到侯府时,正值夕阳最后一缕晕黄光芒被吞没。

阿韭作为郡主的陪嫁丫鬟,见了白日不在家好好陪郡主的侯爷,一阵头疼。

淮纵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过去:“萧行呢?在做什么?”

阿韭恭敬道:“郡主在书房作画。”

“作画啊。那她用饭了吗?”

“还没。”阿韭抬头,语气隐有指责:“郡主在等侯爷回来。”

淮纵后脊背一凉,扭头望了眼天边滚动而来的暗沉,摸摸后脑勺,讪讪道:“以后…以后不用等我回来。”

忽然有些不敢面对萧行,怎么办?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逃避无法解决问题。

踏进书房,萧行恬静优雅的身影映入眼帘,淮纵在外漂泊不安定的心,一下子便感受到久违的温暖。

家的温暖。

侯府里多了一人,于是每个角落充斥着的感觉再也不同。

萧行做事专注,直到落笔那刻她才意识到淮纵回来了。

而此时天色渐浓,她唇角抿着,压下那些嘲讽冷漠的话,突然间不想再多说。

淮纵趴在桌子睡得沉,眉眼温和,像极了不谙世事的孩子。殊不知这一日光景她究竟做了什么,才会如此疲惫。

读书百卷,关乎夫妻,萧行知道相敬如宾,也知道如胶似漆,而她想了一会儿,竟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她与淮纵当下的关系。

似远又近,萧行抬指揉了揉眉心:“淮纵。”

睡梦里淮纵听到那道熟悉的轻呼,懵懵地抬起头:“嗯?”

那尾音过于温柔,萧行笑得宠溺:“起来,该用晚饭了。”

淮纵嗯了声,愣在那不动,脊背放松甚至还有继续垮下去蒙头大睡的冲动。

殊不知萧行已经很久没见过她这般模样了。

小时候的淮纵极为自律,几乎很难看到她赖床,反而是自己,睡不够时间,便会生出起床气。

而每次,她生气,淮纵都会无奈纵容地哄劝,明明不是什么甜言蜜语,但轻描淡写的一眼,就能浇灭她那些火气。

她不出声,静静地瞧着。

许是周遭过于寂静,淮纵从寂静里很快挣脱出来,睡意方散,待看清萧行后,她心虚地站起身,手搭在腰间,眼角仍余了三分稀薄的惺忪茫然。

“淮纵。”萧行一颗心变得格外柔软,哪怕有天大的火气,事实却是,她一见到淮纵便忍不住心软。

她与她之间,不止藏着深情,还藏着十几年来勾缠在记忆里的羁绊。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软下来:“不闹了好吗?你也不用为躲我不回家。”

淮纵唔了声,不知怎的,心跳的越来越快。

萧行一旦温柔起来,真让人难以招架啊。

“我不怪你新婚夜任性胡闹,不怪你故意冷落我,你也别揪着三年前不放了好吗?”

萧行音色里透着怅然:“是非对错,我不信你不明白,你没必要再拿那件事激怒我。我等了三年,要的无非是一个合理解释,你我都有错,可既然已经在一起,为什么还要若即若离,彼此伤害?”

她问:“淮纵,你娶我,便是要和我做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么?”

“不、不是的。”淮纵倒退一步。

萧行是冷静的,是睿智的,是温柔的,也是耐心的。她柔声问道:“所以,你究竟瞒了我什么?有什么事,是我听不得的?”

放下身段的萧行,周身散发着一股柔和的光芒,淮纵小脸血色尽失。挣扎许久,攥紧的拳头再次松开,她低下头:“抱歉。”

阿行,好多事我没办法告诉你。

萧行眼里的光黯淡下来,没再坚持,笑了笑:“你啊,还要让我等多久?”似叹息,又似宠溺。

等淮纵反应过来时,书房只剩下她一人。

她觉得自己很过分。

明明…明明萧行那样骄傲的人都甘心放软身段来将就她,她却说不得,做不得。

淮纵颓丧地倒在小榻,再等等,阿行你再等等,等我变强,有能力护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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