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

博徽以为昭炎真要毁掉尸体为儿子报仇,忙奔上前,握住对方手臂道:“君上息怒,君上放心。君上待犬子拳拳之心,下臣都懂。下臣一定会将这恶贼碎尸万段,为犬子报仇。只是这尸体可否先留着,下臣得让医官来验尸,好核实凶手的身份。”

“你狐族的事,自然由你做主。”

昭炎轻瞥了眼下面,吓得博徽赶紧松手。

“只一条,尽快确认凶手身份,勿再闹出大乱子。”

“是是,下臣明白。”

博徽自然把这话当作是这位狼族新君对儿子祝蒙的别样关怀。

这时负责搜检山洞的侍卫又过来禀报:“君上,里里外外全找过了,没发现公子的断尾。”

只要不超过十二个时辰,灵狐的尾巴是可以请医术高超的医官续借的,虽保不住修为,至少能保持住美观。

博徽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痛心道:“这天杀的恶贼,定然提前将证据销毁了!只可怜了吾儿。”说着,又掩袖哭了一阵,便命侍卫赶紧将那白狐的尸体抬回营中,让医官勘验。

众人陆陆续续散去。

逐野见昭炎还挽着缰绳立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便驱着牙獠过去,嘻嘻笑道:“君上,一起回营吧?我还想找君上讨两杯天寰城的烈酒喝呢。”

“不了。”昭炎摸了把麒麟兽脑袋,道:“这畜生嘴刁,连日没吃好物,都快跑不动了,方才见这林中有不少珍稀灵物,带它吃顿饱的去。”

“正巧我这牙獠也……诶,君上!”

逐野话还没讲完,对方已翻身跃上兽背,风驰电掣一样自他眼前飞掠了过去,只留下一句“酒先欠着,改天本君请二王子喝。”

“好,那我等着君上。”

逐野叼了根草在嘴里狠狠嚼了下,望着昭炎离开的方向眯紧了眼。

**

昭炎在林中一直转到天黑,都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夜色越深,灵境内的湿气和寒气越重,藤蔓枝叶上挂的全是露水。麒麟兽双角在暗夜里散发着淡蓝荧光,所过之处,诸兽自觉臣服,不敢发出一点声息,生怕沦为这上古神兽的口中食。但依然许多只在夜晚出没的高阶兽类也蛰伏在暗处,睁着幽深瞳孔,将一切可视为猎物的东西网罗在视线内。

昭炎玄袍与冠发皆已沾满露水。

他挥剑斩断一段拦路的藤蔓,勒住缰打量前方黑黢黢不见尽头的高木深林。

这已是丛林极深处,路至此断绝,再往前就是瘴气和魔物的地盘了,就算那小东西有胆量进去,恐怕也没命出来。

兴许,真是自己多想了?

那小东西,只是头半开灵的灵狐,怎么能有本事斩断祝蒙的尾巴。再说,无缘无故的,他为何要与祝蒙过不去。

昭炎收起剑,调转坐骑,准备往回走,就在这时,一点萤光毫无预兆的撞入眼帘。

萤光藏在层层交错的枝叶间,只有豆大的一点,极微弱,在麒麟兽角荧光的辐射下几乎显现不出来。若不是昭炎在调转坐骑时回头望了眼,就要错过了。

在这方幽暗的密林里,灵兽的眼睛、遗落在地上的灵石、某些会发光的灵花,都可能被误当做灯火,昭炎之所以会注意到这点萤光,是因为熟悉。

当日,贪狼云翳奉他命令去宸风殿捉拿那头小狐狸时,曾被困在迷阵里,昭炎注意到,那里的殿檐上就悬挂着很多这样的萤火制成的萤囊。

昭炎那时就怀疑,迷阵与萤囊有关。只是没机会印证而已。

他驱兽朝萤光所在方向行去,用剑拨开滴水的枝叶,果见一根斜出来的古树树干上悬着一只鲛丝制成的萤囊。不同的是,这只萤囊里仅有一只萤火。因鲛丝轻薄,在远处瞧时,就跟一只正在飞舞的真萤火效果差不多,很能掩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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