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是皇上,他想要什么女人,就算不合礼数,被人也拿他没办法,总不能拿他下罪。只是难免在民间被人编排他其实背地里是不是很靡乱,竟然不爱那些正儿八经娶回宫的宫女,专爱捻七搞八,一时间名声更难听了。

萧叡能怎么办?他只能受着,还得淡化宝贝女儿在其中的作用,免得她被人非议。

雪翡雪翠眼下仍在秦月身边侍奉,雪翡偶尔换个男装,来往宫廷内外,雪翠如今作为尚宫的副手,杂事繁多,秦月不用她一直在身边端茶倒水,偶尔还指点她一下。

雪翡今天又出宫去了,雪翠嘴上不说,心里很羡慕,总想当年若她也跟姑姑一道走了会怎样?瞧瞧雪翡,这次回来,她都快认不出来了,神采飞扬,已不是当年那个愣头愣脑的小丫头,而她却磨得像块木头似的。近来,连一向文静的她都有些心情浮躁,她也想离开。

雪翡踩着宫禁的点回来,姐妹俩还睡一个屋,聊聊彼此这些年发生的事。雪翠尤其爱听雪翡讲那些奇闻轶事,听得她心向往之,雪翡讲累了:“一直是我讲,你呢?你不是也很厉害,听说再过几年,就能做尚宫了。”

雪翠惆怅地道:“我倒想跟着姑姑四处走走。”

雪翡却叹气说:“听着是很潇洒,说是云游四海,其实也是四海为家、颠沛流离,连个归处都没有。你不知道那有多累,姑姑其实也很累,只是异国再好也不是我们的故土,而故土又没有我等的立锥之地罢了。”

一个想出去,一个想停留,两人互相羡慕。

雪翡犹豫了一下,问:“你有没有觉得姑姑和皇上最近关系好了一些?他们会不会和好啊?”

雪翠道:“唉,我不知道。”

一阵沉默。

雪翠摸着良心说:“这几年因我是姑姑留下的人,皇上才信任、栽培我。我没与姑姑说过,可皇上却在姑姑走后都没有碰过后宫妃子。……姑姑呢?我记得不是有个当镖师的男子依稀仰慕姑姑?姑姑以前在宫里就不缺喜欢她的。”

她跟怀袖通信一般只提小公主的事,而且能传的消息简短,哪有空去讲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现在则是因为姑姑没问,她难道要上赶着去说吗?她没想做红娘去撮合这对两看两相厌的鸳鸯。

雪翡说:“姑姑在宫外倒是曾遇见过几个男子,只是因为复哥儿病重,她一心照顾孩子,又要打理生意,没空谈情说爱。”

秦月头疼死了,要照顾一个复哥儿已经心力交瘁,偏偏女儿更不省心,调皮捣蛋就罢了,竟然还想要撮合爹娘。

秦月与她促膝长谈一回,宁宁不认为自己是小孩就必须听从大人的话,与她据理力争。谁也说服不了谁,一时间陷入僵局。萧叡说了她好几回,她也不认错。

宁宁说:“我既有爹娘,为何要做一个丧母之女?”

她是公主,没人敢评价她,可是她曾经在外面见过有个亲娘早逝的姑娘,只因为丧母便被说没有教养。

使得复哥儿忧心忡忡,家里的两个女人都好凶,他拖着病躯,哄了这个,又要去哄那个。

萧叡为了躲避,亲自来给儿子喂药。

复哥儿喝完药,说:“自你们出现之后,我又是见娘亲哭,又是见娘亲生气,现在还成日吵架。唉。”

萧叡问:“我也发愁,可惜你娘最讨厌我。你快快健康起来,你娘就高兴了。”

复哥儿乖乖地忧愁地说:“我真希望我明日就痊愈。”

宁宁被禁足在此,无处可去,她一身精力无处发泄,娘亲不理她,父皇也不惯她,她就去找复哥儿叨唠,能说个没玩没了,把弟弟说睡着。期间秀姐儿进过一趟宫,给她送了几本话本子,让她随便看看打发时间。

起初她格外不服气,几日之后,她倒也学了乖,在爹娘面前认错,说再也不敢了。可禁足并未提前解放,关满了一个月。

萧叡想,这下这小丫头应该受足教训,不敢再妄自尊大了吧。

这边早朝议会完了,兰阁老关心了两句:“皇上,先前要找宗室子弟过继一事是否放缓一下?您年轻力壮,正是盛年,不必觉得自己一定生不出孩子了,万一以后又有了亲子,那这个过继来的养子该如何是好?我觉得不如等到您四十再议。”

绝对是因为听说他有新欢。萧叡一下子又无法辩解。

这时,他们都听到了一阵熟悉的铃铛声。

是宁宁脚环上的铃铛,这孩子四处乱跑,她每次出门都会被带上铃铛,好方便找到她在哪。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才在心里头惦记这个让人头疼的小丫头,才刚到禁足期间,这就乱跑了,他必不能给这个小东西好脸色。

宁宁从他背后走来,萧叡却见兰阁老先是和蔼可亲地微笑起来,唤了一句小公主,接着却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脸色大变。

萧叡心生疑惑,掉头,看到宁宁不是一个人来的,她牵着复哥儿,得意又倔强地仰头看着父皇,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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