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瑜?”

康湛一只手托着她的手,扶着她不让她滑下去,她整个人软绵绵的的,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

是喝醉了,还有些严重。他轻叹一声,贴近一些,“郁瑜,醒醒?”

眼前人眼皮抬了抬,康湛还没来得及出下一句话,她就埋进了他的肩窝。

他是蹲在她跟前和她话的,这么一来,她整个人,都半吊在他身上。

像是受尽了委屈,郁瑜耸了耸鼻子,一张脸皱巴巴的,“你又骗我!”

包间里,原本嬉戏打闹的人都禁了声。郁瑜的声音,回荡在包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雷平阳和于泽霖都没想到他们就出去了这么会儿话,回来郁瑜就成了这个样子。

雷平阳看着旁边的人,“怎么回事?”

那人就是刚才给康湛打电话的女生,她摇摇头,“刚才我们都在玩,也没注意这边,郁瑜好像心情不太好,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她越声音越低,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总带着一股莫名的气场,明明他什么话都没,站在她面前,就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明明电话里他的声音还是温润清冽的,可是总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疏离感,无形拉开距离。

他们这些人本来关系就算不上特别好,不然也不会等到了现在才回联络一场同学会,除了和这些常年在一个圈子里的人还有些交集意外,其他的人,基本上都是塑料同学情。

本来他们如果帮忙照顾一点,郁瑜倒也不至于喝成这个样子,偏巧几个人都在话,根本没有人关注到这边。

女生瞄了一眼同样坐在旁边的刘菁,她视线落到男人身上,脸色不太好看。

男人进门的时候,刘菁还没想到这就是郁瑜的男朋友,丰神俊朗的外表,看起来一表人才,黑发蓝眼,五官深邃,站在于泽霖身边完全没有逊色,反倒是把于泽霖衬得黯淡。

半个多时之前的想法这个时候啪地打脸,刘菁嘴巴抿成一条线,盯着郁瑜,眼里带着点不甘。

毕竟是长辈,雷平阳也虽然心有不满,倒也不好什么。

视线落回到康湛身上,刚才郁瑜那一声埋怨之后,他把人从怀里扒拉出来,盯着她有些好笑,“我骗你什么?”

郁瑜却像是受了大的委屈,她直接无视康湛的提问,又像泥鳅一样滑到他怀里,一边噘着嘴抱怨,“你不要我。”

旁边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有些好笑,旁边某个至今还是单身的男生忍不住啧啧两句,“出来吃个饭还要被喂狗粮。”

他这么一,尴尬的氛围反倒被缓解了些,旁边的人应和道,“没想到郁瑜交了个这么帅的男朋友,都没带出来给我么看过,今倒是赚到了,要不要一起坐下来喝一杯?”

康湛却是摇头,一边扶着一脸不耐烦地郁瑜站起身,“不了,郁瑜喝醉了,我先送她回去。”

那茹点头,倒也没强留。

康湛冲着雷平阳点点头,简单寒暄几句背着郁瑜离开。

一路上,郁瑜一直在嘟嘟囔囔,外面车水马龙,往来人声鼎沸,这一条街临近夜市,晚上很是热闹,康湛有些听不清她在什么。等到上了车,这个人却又睡熟过去,脑袋偏在一边,根本没有搭理他。

“祖宗。”

康湛轻笑一声打着方向盘离开。

推开门,打开灯,康湛把郁瑜放到沙发上,站起身松开衣领处的口子擦了擦额角的汗,大概是酒精上了头,郁瑜觉得有些头疼,一路上都在难受地哼哼。

康湛摸了摸她的脑袋,刚转身想去打点水帮她擦把脸手就被她拽住。

转过身去,女孩一张脸红扑颇,她眼睛有些迷蒙,有气无力地睁着,像是随时随地都会睡过去,手上的力道却是半点也不松。

康湛心尖一软,却仍旧蹲下身道,“听话,我一会儿就回来。”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刺激了她的神经,她却把他的手攥得更紧,她努力瞪大眼睛,在有些晃眼的灯光下都漫出迷蒙水汽,“你骗我!”

“你一直我骗你,我骗你什么了?”

他笑笑,“我都没生你的气,你还先怪罪我了?”

郁瑜一抽一抽的,有些口齿不清,“你你,你僧窝什么气?”

“你呢?不声不响就跑出去,要喝酒也不知道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自己一个人喝成那个样子?如果别人不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

更何况,还是和于泽霖在一起。

当然,这后半句话,康湛没有出来,他看着她,依旧带着笑,眼神却冷了些。

喝的不省人事,在外面又没人照顾,没出事还好,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郁瑜听他这么,反倒是更委屈,眼睛里掉下金豆子,她一边哼哼唧唧,一边伸出爪子擦眼泪,“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这些还不是怪你,明明是你,你走了就不回来了。”

像是心里那根弦莫名地就松动了,一直以来筑起的堤防转瞬间崩塌。这段时间,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起那件事情,可是康湛知道,她没有忘记。

他从来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决定了什么事情,就去做,即便是会因此带来什么后果,都自己来担。

可是近日来郁瑜的恐惧和忧虑都像是一根弦绷紧在他心里,他隐瞒她,不计后果换回她的生命,是想让她快乐无忧地活下去,希望她不用在活在那个令人提心吊胆的语言之中,可是却没想到,现在他自己,却成了她的梦魇。

这段时间,他断断续续地在做一个梦,梦境里是另一个记过,他没能逃过那一劫,火光爆炸,他和江婉清顾司格同归于尽,葬身在火海之郑

他的灵魂飘荡无所依靠,他看见她终日以泪洗面,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样活着,身体日复一日衰弱,没过多久就撒手人寰。

那样的痛苦压抑地他快要窒息,心口的重压只有看到她安然无恙才能稍稍得到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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