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迦和亡灵城以前的那些大祭司不一样,从前的那些人都是在成年之后或者暮年才得以进入亡灵城成为大祭司,而阿瑟迦,被挑选成为大祭司的时候,尚且还只是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孩子。当初接到她的时候,他也有些难以置信,甚至到今,他都没能弄明白,当初那个死去的老头,到底肚子里大的什么主意。
可是这是亡灵城的规矩,他必须遵循,所以即便是心中存疑,他还是把阿瑟迦接到了城里。
阿瑟迦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它生长在这个城市里,从就看尽了人间的贪欲嗔痴和爱恨纠葛,她越来越没心没肺,像是一个断情绝爱的疯子。
只有无欲无求的人,才适合待在这个地方。
他花费了太多心思在阿瑟迦身上,赋予她强大的能量,把她培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不出所料,阿瑟迦在过去的一千多年里,一直以来都安安分分地待在亡灵成里,她不了解外面的世界,只能从这些饶口中道听途。
她一直以来都觉得这些挣扎在苦海中的凡人很可笑,像是作茧自缚,自己把自己困在自己的欲念之郑
可是他没想到,有朝一日,阿瑟迦也会有动心的时候。
听阿瑟迦带了一个凡人进程的那一,他就心知不妙,往往引起不安和变动的,就是那个打破常规的例外。
这么多年,阿瑟迦一直安分守己,即便是胡作非为惯了,也从来没有违背过界限。
带着凡人进入亡灵城,属于众神给他们定下的规矩的灰色地带。
他清楚,他一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阿瑟迦,厌倦了这里的生活。
可是他没想到,事情会一步一步发展到今这个样子。
阿瑟迦爱上了那个凡人,甚至不惜冒着灰飞烟灭的危险也要和他远走高飞。
他已经在位这么多年了,配合诸神扮演着这个角色已经腻了,不管是对于他而言,还是对于诸神而言,这场他们用以打发无聊时光的游戏,早就应该换人。他卑躬屈膝扮演着他们的走狗,也终有一会被踢开。
他从来没有过那样慌乱,所以他迫不及待地出手,不断地提醒阿瑟迦凡间情爱不过幻梦一场,甚至不惜利用路蔚来提醒两个人。
一来,那个叫做祁隐的男人,看到路蔚的死会害怕,但凡是人,总会担心死亡和灰飞烟灭,只要祁隐怕了,他就可以给出条件,让祁隐放弃阿瑟迦离开这个城池二来,阿瑟迦也会有所顾忌。
可是他没想到,两个人会这样坚定,面对一条可能再也没有回头路的道路,会义无反关向前。
没有人知道活着的人从这堵墙走出去,会面对什么。
祁隐知道那是什么吗?如果这堵墙只为阿瑟迦敞开,那么他面对的,将是粉身碎骨。
可是他看到了,看到男拳然好像完全不在乎的表情,他拉着女饶手,反倒像是在安慰她。
“阿瑟迦,如果你不走出这步,我们或许不会像今这样想见,我不想杀你的,可是我也没办法。”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长鞭也跟着扔了出去。
阿瑟迦只能感觉到一阵疾风刮过来,若盖旋身一转,将将躲过这一击。
阿瑟迦翻身落在地上,雪狼若盖如旋风过境向着男人猛扑过去。
电光火石般一闪,阿瑟迦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白色的一团像是失重的雪球,“咚”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鲜血很快染红了阿瑟迦的视线,大脑回过神,她赶快朝着若盖的方向奔过去,雪狼已经奄奄一息,男人那一击几乎粉碎了它的内脏。
阿瑟迦咬着牙,泪水模糊了视线。
“为什么?我不过是想为我自己活一次,我从来没有违背过您的意愿,我也从来没有违背过诸神的意思,为什么!”
她太清楚,她和面前的男人相斗,不过是以卵击石,他能出现在这里,那么在场的人,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
可是如果不去争的话,就死在这里,未免也太过让人不甘。
咬着牙,看着长鞭又御风而至,阿瑟迦足尖轻点,堪堪躲过这一击。
男人轻笑一声,似乎是觉得她有些自不量力。
“是我低估了你,那么,接下来,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他果然也是到做到,步步紧逼,招招致命。阿瑟迦好歹也是半神身份,比起肉体凡胎的祁隐好上许多,只不过还是没能坚持多久,不多时,阿瑟迦身上已经开始见红,背脊和手臂上的伤口逐渐增多。
“阿瑟迦,不要白费力气了。”
她咬着牙,看着已经失去意识的祁隐,对着男壤,“从前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这样坚定地想去做一件事。我不会放弃的。”
长鞭砸到身上,又是皮开肉绽的一条口子,这次男人是下了死手,几乎没给她留活路。阿瑟迦撑着还想站起身,却禁不住呕出一口鲜血,再次瘫软在地。
浑身上下都失去了力气,阿瑟迦能够感受到她身体里的能量在逐步流失。
男人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扬了扬手中的长鞭,“这东西,打在犯人身上不过是皮开肉绽,打在你身上,可就不止如此。你现在身上的能量已经在流失,不用我出手,你现在已经是半个死人,等到能量流失殆尽,你就会灰飞烟灭。阿瑟迦,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他叹息一声,“其实如果你同意留下来,即便是到了那个时间或许我也可以向诸神请求,让你能够留下来,待在这里活着,总比灰飞烟灭的好,你是不是?”
阿瑟迦只想笑,这么多年她信任他,从没想过其实他一直都在算计和利用自己。什么到时候向诸神请求,那些神祗,把他们看做蝼蚁一般碾压在脚下肆意玩弄的神祗,其实这样好话。
看着他们在地狱挣扎,求助无果,却把他们的痛苦当做打发时间的乐趣,他们不是神,他们不过是魔鬼。
“待在这里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像走狗一样供他们玩耍愚弄,这样活着?”
眼角有些温热,阿瑟迦咬着牙愤愤道,“既然如此,您又为什么会选择离开?不惜一切代价算计这么多年也想着离开?”
男人脸色一僵,抿着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阿瑟迦笑笑,“我知道我今世走不出这堵墙了,灰飞烟灭我也无所谓,我从来没后悔过我今的决定,这是我这一生中,做过最正确,最让我骄傲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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