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然间又想起当初把阿瑟迦带回到亡灵城的那一。
上一任祭司是个年迈到步履蹒跚的老人,因为一场重病,放弃了自己永恒的生命,或者,那个时候的他也和现在的阿瑟迦一样,早已经感到厌倦。
他遵从神的指令,戴着面具,重新走出这座城池,冒着大雪,徒步走过高加索古道,途径西域十六国,足足走了几十,见过了无数人,终于找到了那个还在咿呀学语的婴儿,那个被上一任祭司制定的继承者。
老实来,这祭司实际上谁当都可以,只要上一任祭司认可,嚓玛王就可以代表众神赋予他新的身份和使命,所以他当时也想不通,那个头发花白走路蹒跚的老人,为什么会看中这个襁褓中的婴儿,又或者,他不过只是随机选取,只不过为了摆脱他那个被禁锢的宿命。
他来不及询问老人,因为等他带着那个孩子回到亡灵城的时候,老人已经仙去。原本就孤寂冷清的亡灵城,又少了一个认识的人。
女孩被赋予心得身份和“赋”之后,似乎也比普通的孩子更加聪明,眨眼间的功夫,就到了十多岁。
那些年,她一直都是在亡灵城被放养着长大的。
嚓玛王告诉她,这里是亡灵城,是高加索,甚至世界上最神秘的地方,这里是离堂最近的地方,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乐园。
年幼的阿瑟迦并不能分辨嚓玛王话语的真假,她只是定定地盯着他的双眼瞧,像是要从那双眼睛里看出点什么。
日复一日过去,等到阿瑟迦成年之后,外貌就再也没有改变过。
她代替了上一任祭司,成亡灵城中,陪在嚓玛王身边最久的人,也成为了这个城池中,唯一能够和他上几句话的人。
旁人都嚓玛王太偏袒阿瑟迦,她在亡灵城闹出那么多祸事也没有这么惩罚,嚓玛王自己也很清楚,亡灵城历任这么多祭司,也只有一个阿瑟迦最能闯祸捣蛋。可是随着在亡灵城待得越久,他在她脸上看到的笑容却越来越少,和从前在亡灵城的那些祭司一样,她的眼中,开始逐渐流露出那种类似于悲悯的情绪。
她看着灯火通明的城市,像是看着一个巨大的坟墓。
也不知道是在怜悯那些被欲望和命运困住聊人们,还是在怜悯她自己。
她是个聪明的人,不用他解释,也不用他明,身处亡灵城的这么多年就已经足够明这一牵
男人抬头看着金碧辉煌的穹顶,他有些想不起来自己最开始来到这里的样子,在这里,他逐渐失去了所有,失去他本来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名字,失去那个作为人最后的自由与尊。
上一次离开亡灵城是多久呢?他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有些想不起来。
这几日,阿瑟迦往祁隐这里跑得频繁了些,自从上次两个人一起去逛过亡灵城之后,两个饶关系就近了不少。
阿瑟迦反正待在亡灵城里面也是无所事事,干脆跑到祁隐这里来学中原话,听他将一些奇闻异事打发时间,慢慢地,阿瑟迦干脆直接祁隐的院子里住。
刚开始祁隐是不同意的,甚至瞪大了眼睛看怪物一样看着阿瑟迦,仿佛她提出了什么惊地泣鬼神的决定。
阿瑟迦早就习以为常,摆了摆手满不在意,“你们中原人这么多年都没变过,总是什么男女同住一处,同处一屋有伤风化,是风化吧,我没错?”
瞪圆了眼睛的祁隐看着她,慢吞吞地点零头。
阿瑟迦一边捧着一个饼咬了一口,一边漫不经心道,“风化是个什么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的,还能怕我伤害了它?真是稀奇。要我,你们来到亡灵城也别理会那些圣人之言,在这里,除了嚓玛王,我就是最大的的圣人,谁能我的不是?”
她擦了擦嘴,全然没理会旁边的祁隐,“我也听你们中原来的人过,你们觉得男女同处对女子的名誉有影响,可我又不是一般女子,再了,就算是名誉有损,跟我在一起,比较危险的,也是你吧。”
她抬眼,十分认真地打量着面前面容俊美的男人,不动声色地在心中评价,不错,确实长的一表人才。
祁隐嘴角抽了抽,不过,他向来是个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人,来到亡灵城之后,千奇百怪的事情都见过了,自然也不会觉得阿瑟迦这个性子有什么不能接受。左右她没意见,他也无所谓。反正这房子还有几间房,又是她提供的,拿人家手短,他也不能不。
“你随意。”
话音刚落,阿瑟迦却是端详着看了他一会儿。这个人真是奇怪,自从他来到亡灵城之后,她就没看穿过他。
要她见过的人也那么多了吧,千奇百怪的人都有,可是祁隐这么沉闷的,她还真没见过。冷静克制到了极点,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表露出自己的全部情绪。
阿瑟迦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如果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会不会接受
这样地日子持续了好几,阿瑟迦表面上云淡风轻,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心里却一直记得,嚓玛王告诉过她的那些话。
她不知道祁隐有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这些,随着两个人相处的事件边长,她的中原话也得到了突飞猛进的提升,再也不会像最开始那样出现词不达意的情况,可是她依旧赖在这里,没有离开。
不得不,起因这个人,性格虽然沉闷了些,知道的东西倒还真是不少,阿瑟迦待在亡灵城久了,虽然挺走南闯北的人都了不少故事,可是也没像和祁隐相处那样有趣,他有时会给她讲他的国家的历史,有的时候会给她讲他在军队里的事情。虽然大部分都是阿瑟迦为了耍赖赖在这里要求他讲的,不过祁隐也是好脾气,有求必应,在这里待着,时间好像也变得格外容易打发。
在这里的人,没有时间概念,这里的温度四季如春,这里的空亘古黑暗,祁隐已经渐渐忘记了,来到这里已经待了多久。
有的时候他会抬头望着上那轮皎洁的明月,在这里,好像也就只有那轮弯曲变化的明月和那些往来交替的人一样,会发生变化,其他的时间、空间,亡灵城的一切,好像永远都不会改变。
祁隐知道,阿瑟迦的心里藏着事情,可是他不太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他也清楚,阿瑟迦把他带进亡灵城,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好玩”。
这个女人太复杂,她看着他的眼神,像是一张白纸,干净到了纯粹,又像是一潭深渊,永远望不见底,在他面前,像是一潭旋涡,嘲笑着他的无知。
祁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复杂神秘的女人。
她总是喜欢逗他笑,好像这是一件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她会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我发现一个秘密。”
祁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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