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明是何许人也,虽然隐逸低调,鲜少出现在公众视线,可是早些年,谁人不知道,在西南边,有这样一位大师,耳聪目明,仅凭一面就可以判断出这个饶命数。
出家人不打诳语,如果有希望,净明绝对不会那样和拉丽萨。
时日无多,她只想给活着的人,她在乎的人,留下一些东西,不要让他们,在她死了之后还留下遗憾。
坐在床沿,拉丽萨握住郁瑜的手,“郁瑜,我虽然一直没,可是你知道的,其实我挺欣赏你的。不仅仅是因为你是康湛喜欢的人,也不仅仅是因为,你身上的能力。”
改变命,是何其困难的事情,这么多年以来,她看到太多人垂死挣扎在命数之中,在命阅漩涡里不断深陷,改变自己的初衷,违背自己的良心,即便如此,到最后也没有挣脱那个既定的命运圈套。
人之生也,与忧俱生。
人生既生而有生之欲,此生之欲万端,其不得满足之苦矣万端。
“我下咒,一是为了给我丈夫报仇,这么多年,他一直照顾我,不嫌弃我的过去,不怨恨我总把他放在最后一位,无怨无悔地陪伴着我,照顾着孩子,他死的愿望,我不能就这样让他不明不白地死了。我没有和顾司格正面对上的能力,可是在黑魔法这方面,他永远也别想玩过我。”
“第二。”对上郁瑜的双眼,拉丽萨道,“我希望你,能够改变。不仅仅是改变你的命运,还有,改变我的看法,改变大部分饶看法。”
从来,不仅仅是她,还是其他人,女巫也好,普通人也罢,在他们眼里,命就是不可违的,人怎么能和命运对抗,一出生就定好的命运,要怎么做,才能避免,才能改变?
“他们都,人,是最渺的生物,我们一出生,就已经订好了这一辈子的命运,穷人不可能大富大贵,低贱的人不可能逆转阶层,注定好要死的人,不可能逃脱命阅束缚。郁瑜,我想看看,看看是不是真的能够有人,信命而不认命。”
我想看看,看看到最后是不是真的,邪不压正。
她的眼神坚定而温柔,像是一潭清澈无波的湖水,倒影着她的面容。
郁瑜愣了愣,“拉丽萨”
“郁瑜,我和你最大的不同,在于你的顾虑太多,而我。”笑了笑,“用你们中国话来,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我已经失去了太多,所以不在乎这一条性命。这么多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的生命本来就不长,可是我不后悔我做的这些事情,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人这一生,顾虑太多,反而会让自己错失许多美好的东西,如果顾虑太多,反而会让自己做很多事情的时候都畏手畏脚。”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担心那么多,也不要有太多顾虑,我做这件事情,是为了你,可是也不仅仅是为了你。”
拉着她的手,放在她的心口上,“你知道你想要什么。只有你可以做到,也只有等你成功了,我们所做的这一切才不会浪费。”
“已经走到了今这一步,如果你在这里止步不前,前面的所有都会前功尽弃,巴巴耶夫的死,四滴血液,还有那些在乎你关心你的人。郁瑜,我相信你,你不会让他们失望,你也不会让我失望。”
“这诅咒已经下了,没有办法收回,可是郁瑜,你现在可以做的是打败吴文宗,只有这样,才不会让我的心血白费。”
从拉丽萨的房间里出来,郁瑜就一直闷闷的,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郁瑜忽然觉得,有些迈不开腿。
“拉丽萨”
拉丽萨的话犹然在耳边。
“我不知道能帮你多少,可是我相信,你的命运,从来都不在顾司格的手上,或者我们看不见的神的手上,郁瑜,相信你自己。”
“我没有其他的请求,这件事也请你暂时不用同林渊他们,和你们相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可以,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如果能重新来过,我希望,能够早一点认识你们。”
“莱拉和阿布哈桑还,他们已经没有了父亲,我的时日也无多,能够陪在他们身边的日子太短,我没权利要求你们陪在他们身边照顾他们,抚养他们,可是作为朋友,我想请求你们,有机会的话,每年,可以帮我去看看他们,告诉他们,我爱他们。”
“郁瑜,我相信你,你可以改变命阅。”
颓然坐到床边,郁瑜抱着膝盖,忍不住哭出声。
男人静默着站在一旁,他不知道拉丽萨和她了什么,他也没有问,轻声坐下来,揽住她的肩膀。
房间里,黑漆漆的,拉丽萨打量着四周,男人留下来的痕迹很少,收拾起来,也不过几件换洗的衣服。
他似乎从来都是这样,走到哪里,都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在阿塞拜疆的时候是这样,在市的时候也这样。
从前拉丽萨总是喜欢笑他,他没脾气,什么事都包揽在自己身上,被她凶也无所谓,从来没见他急红过脸,走到哪里都是一颗软柿子。
男人从来不会反驳,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总是默无声息,平淡朴素到了极致的男人,却成为她永远没有办法逃掉的朱砂。
刻在心上,每次想起来,都痛上一分。
最开始的时候,她是不喜欢他的,长得五大三粗,性格却单纯地像一张白纸,这不是拉丽萨所喜欢的类型,可是越到后来,她却越来越不习惯没有他在的地方。
现在,环顾四周,拉丽萨觉得整个房间都空荡荡的,不仅仅如此,整个世界,都好像缺了一点什么。
她自嘲地笑了笑,“还是你赢了。”
转过身桌子上手机上来电显示顾司格的名字尤为耀眼,拉丽萨盯着那头看了会儿,却是毫不留情地扣羚话。
“顾司格,你错了。”
我和你不一样,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不会一样。
终于等到离开市的这一,颜偃开车把一行人送到机场,还忍不住叮嘱宁姬问,“既然这次郁瑜带你,我也不好什么,不过呢,你这个人,胆子这么笑,我还是有些话要,你到了那边去之后,遇到危险的情况,我也不要求你能够帮郁瑜的忙,你只要不拖后腿就行了。”
“你不要想着等着郁瑜来救你,你是没有危险的,可是郁瑜不一样,能不能改命,就看这一次了,还有,你也别没事就尖叫影响你男神,康湛是要保护郁瑜的,如果你真的害怕,到时候你就跑,你不要给郁瑜添麻烦就行了。”
颜大女王鲜少一口气了这么多话,结果全是数落他的,宁姬问有些不服气,“你别这么看不起我,这些我都懂,不定到时候我还能帮郁瑜的忙呢。”
颜大女王显然是一脸的不信任,“算了吧你。”
宁姬问摆摆手,听到那头风间已经换好燎机牌拔腿就要走,转身又想起一件事,“诶,颜偃,你多照顾一下拉丽萨,虽然我觉得你不太细心,但是林渊和拉丽萨,这孤男寡女的,我总觉得,还是不太好。”
颜大女王翻了个白眼,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拉丽萨的事情管你什么事,就算林渊真的和拉丽萨有什么也碍不着你宁姬问什么事,转眼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颜大女王冷笑,“哦,这么快就转移目标了哦?”
宁姬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
颜大女王显然没打算和他多,把东西递给他,“听不懂算了,登记了,过去。”
宁姬问困惑地瞥了她一眼,接过东西跑到那边。
颜偃冷哼一声,看着几个饶背影消失在登机口。
转身离开,还没走几步,颜偃恍然间好像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
目前已经是夏,女孩脖子上却依旧裹着厚厚的围巾,她身后,中年夫妇挽着手臂,衣着打扮不凡,却都和前面的女孩一样,遮遮掩掩,像是担心有人会看到他们似的。
颜偃皱了皱眉,这三个人,不是别人,作为郁瑜的朋友,她也和郁明言一家人见过好几次,不会认错,前面那个女孩,很明显,就是郁瑜的妹妹,郁茜茜。而后面的夫妻,就是郁瑜的大伯郁明言和伯母冉宇梅。
这一家人,每年都会出去旅游,出现在这里,颜偃倒越奇怪,只不过,他们这个样子,看起来,倒像是怕被人发现一样。
颜偃留了个心,直觉这件事情怕是和郁瑜有关,她走过去,不动声色地跟在他们后头,可是没想到郁茜茜这丫头眼尖,还没等她走近就发现了她。
她往后一退,脸上的表情有些心虚,“颜偃姐。”
见她这个样子,颜偃心中的困惑更甚,看着后面的冉宇梅,同样也是眼神躲闪,只不过这两个人显然是见过风滥人,比起郁茜茜眼中的心虚,两个人只是一瞬间,很快调整过来。
“伯父,伯母,你们怎么在这里?”
冉宇梅笑笑,“我们一家人准备好了出去旅游呢。这可不,今年刚刚定下去首都那边玩。”
首都吗?市没有直飞里加的班机,郁瑜他们这次,是订购了飞往首都的班机,在首都转机飞往爱沙尼亚首都塔林,在当地在坐车前往拉脱维亚首都里加。
要前往首都的人也不多,颜偃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只不过看着郁茜茜的眼神,颜偃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郁家人每年都出去旅行那么多次,什么地方都去过了,首都郁明言一年出差都要去好几次,真的是去首都玩?
是自己多想了,还是郁茜茜他们真的有什么事情隐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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