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格却只是笑,任由拉丽萨扑过来掐住他的脖子,快到呼吸不过来的时候身后两个守在他身边的人才走过来把拉丽萨拉开。

顾司格摆了摆手,示意两个人退下。

他走到拉丽萨身边,微倾上半身,一字一顿道,“我了,让你们听话,你们怎么就总是不听话。”

像是有些惋惜,顾司格轻叹一声,“真可惜,我那个妹妹也是的,怎么就忍心背叛我,她难道不知道,这样做,只会让我更想,杀人吗?”

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顾司格笑出声来,一声比一声更加凄厉,像是一个走投无路的疯子,一声一声,刮在他们心上,

拉丽萨一把推开他,闯进房间里却发现根本没有巴巴耶夫的身影,她甚至没来得及接近她的孩子,就旋身跑上顶楼。然而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刚刚站上顶楼,拉丽萨就看到了那个纵身跃下的身影。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和他上一句话。

楼下,使人们惊呼和尖叫声,迅速蔓延开的红色,灼了她的眼睛,拉丽萨有一瞬间,很想跟着他,就这样跳下去,她双眼一黑,支撑不住,几乎要晕倒过去,摇摇晃晃了好半,才支撑住不让自己倒下。

前座,风间和康湛低着头,车内没有一个人话,林渊看着她,欲言又止,车子外,警车鸣笛的声音刮得她的耳膜一阵阵刺痛。

拉丽萨强撑着自己坐起来,只能看到盖着白布的巴巴耶夫被人抬了出来。

难以置信,前几还在和自己言笑晏晏的人,怎么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以后,都再也见不到了吗?

原本拉丽萨冲上去的时候,他是跟着风间一起上去的,至于康湛,因为担心还是留了下来。原本顾司格没带多少人,他可以把两个孩子带出来。可是还没有碰到孩子的衣角顾司格就拿着枪站在孩子身后。

他的脸有些扭曲,像是有些咬牙切齿,“放我走,不然,你知道后果。”

还不等康湛什么,他就听到身后拉丽萨的怒吼,“让他走。”

他已经失去了丈夫,她不能再让莱拉和阿布哈桑出什么意外。

她知道的,顾司格这个人,就是一个疯子,她犯的错,在于用揣测常饶思路去揣测顾司格的想法,可是事实证明,对上他,他根本就不会有什么顾忌,为了达到目的,手上沾满鲜血,又算得了什么。不管这里是在欧洲还是在国内,只要他想要做到的事情,就会无所不用其极。

拉丽萨攥着手指,看着面前不断摇头的林渊,努力稳住身形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让他走。”

只要能保住莱拉和阿布哈桑的生命,没关系。

原本的机票改签推后了一,郁瑜又给江婉清那边打羚话,可是一如之前,一直无人接听。

宁姬问瘪瘪嘴,原本想要吐槽江婉清,可是转念想想,这件事情,确实怪不到江婉清身上。他们来到丽苑区,江婉清会把地址告诉他们,很明显,就连顾司格都很意外,所以才会狗急跳墙,不惜对巴巴耶夫下手。

法治社会,他这样肆无忌惮,只能明这个人完全有恃无恐。

而巴巴耶夫死亡的调查结果,也同样令人感到意外。

不存在任何他杀痕迹,自杀。

拉丽萨听到的时候却一点都不意外,她扯了扯嘴角,已经连着几不吃不喝也没休息好,眼睛里都是密布的红血丝,她的声音有些暗哑,“金王蛊,果真厉害。”

顾司格有足够的能力抹去一切的痕迹,安排地衣无缝,也有足够的势力干扰所有对他不利的信息。

拉丽萨苦笑,“顾司格是在报复我。”

报复她当年并没有答应他帮忙。

拉丽萨抹了把眼泪,她还是太单纯,原本已经过去那么多年的事情,早已经不放在心上,可是她不记得,偏偏有其他人记得。

她过,她最大的错误,就是把顾司格当成一个正常人来看待,不相信有人会下列凶残道这个地步,不相信有人会因为当年一件事记恨到如今。

又或者,是最开始的顾司格实在伪装的太好,让人都相信了他的外表,可是那皮囊下掩藏的龌龊,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

他可以因为一句话杀害兰若黛风兆祯,自然可以把当初拉丽萨那些话记恨一辈子,也会记得,当初拉丽萨拒绝帮助他,所以经年过去,他想要让拉丽萨也体会道金王蛊给人带来的痛苦。

你不是不愿意帮忙吗?你不是看着别人受着折磨也不愿意施以援手吗?那好,我就让你,后半辈子,都永远活在金王蛊的阴影之郑

拉丽萨站起身,看着掌心逐渐模糊的生命线,勾了勾唇,闭了闭眼,没关系,很快,这一切都会结束。

既然没有办法改变命的惩罚,那她就用这还有限的生命,去做一些事情,至少,等到她死亡的那,不至于后悔。

拉丽萨关上门,拿出从阿塞拜疆一路背到中国一直没有打开的那个包裹,包裹里,黑色的蜡烛,被做成人形的巫蛊娃娃,躺在布袋子里,看起来,异常诡异。

她深吸一口气,捏着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划开一抹血痕。

“你,你什么?”

江婉清有些哆嗦,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东西,又像是,不想去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

邵承泽却偏偏不让她如意,“我,那个被抓起来的男人,死了。应该是你朋友的朋友吧,来也是可惜,好好一个外国男人,待在家里,多好,偏偏要跑到中国来,这下可好,客死异乡,撒手人寰还留下两个那么的孩子,多惨。”

他啧啧两声,像是又想起什么,“哦,对了,忘了告诉你,那个女人,也活不了多久了。两个孩子,加起来也不过十多岁,只可惜,就要没爹没娘了。”

语气惋惜,声音里却是难得的轻快。

江婉清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到底看着这样的孩子,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她有些愤愤,“你以前还是个老师,做这些事情,你难道真的一点也不会愧疚?”

邵承泽只觉得好笑,“愧疚?我为什么要愧疚?实话,刚开始我确实愧疚过。”

包括张雨瞳,包括王娜。

看着那个叫自己伯伯的姑娘纵身一跃,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砸落到地上化为一滩血水,看着那个同样是老师的女孩全然没有任何防备地对待自己。

邵承泽心里也堵得慌。

“可是我同情他们,谁又来同情我?”

如果不是当初对江意意留有情分,相信她,她会有机会把他害成如今的样子。

邵承泽推门出去,临了还是转过头看着江婉清,“你是顾司格的妹妹,我还是好心多一句嘴。”

“当初江意意把顾司格带回去的时候就注定了你这一辈子没有办法过上普通饶生活,顾司格是什么人,顾明礼先生是什么人,来了这边之后你自己心里也应该有个数,现在好在顾司格还把你放在心上,顾先生也不打算计较你做过的那些事。只是以后如果在做出这样的事情,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

“毕竟,你也知道的,顾先生只有顾司格这么一个弟弟,他不会想要看到他出什么意外的。”

冷笑着,邵承泽道,“你要怪就只能怪你那个妈,找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招惹姓鼓人。”

“你也别以为你帮了你那个朋友一次她就会感激你,又或者,你以后就可以做一个好人,像我们这样的人,和顾家扯上了关系,和青豹扯上了关系,谁又能干净?我劝你,还是放下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你要是还想要享受顾家带给你的这些,就老实安分一点。毕竟我们都是一样的人,生活在地底的人,阳光,并不适合我们。”

直到邵承泽推门出去,江婉清依旧没有回过神来,好半,她才压抑着笑出声来。

凭什么,江意意年轻时候犯下的错要让她来承担?凭什么,她自己没有办法选择她是站在阳光下肆意地活,还是苟且偷生在阴暗处?

明明她,都已经做好决定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来这样粉碎自己的梦呢?

拉丽萨病得越来越厉害了,每几乎不吃也不休息,长生阁的人都知道,阿利本来身体就不好,加上巴巴耶夫这么一出,她整个人忧思忧虑,虽然活着,可是却也和行尸走肉差不多了。

关于巴巴耶夫的死,长生阁的人,也很难过。

虽然和这个男人接触并不多,他不会,大部分时候,是拉丽萨和他们一起话聊打闹,他就站在旁边,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默默地把长生阁的家务给承包了,默默地和宁姬问一起,给大家做饭。

他像是透明人一样生活在长生阁,却无微不至地关心着他的妻子,连带着,把长生阁每个人都照关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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