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一杯水,江婉清道,“听邵先生是退休教师,倒是没想到,邵先生这么有本事,之前那些,都是伪装。”
邵承泽只是笑,也并不答话。
“邵先生可否解答我几个问题。”
“江姐请。”
“邵先生,到底是我哥哥的人,还是”顿了顿,江婉清道,“顾明礼的人。”
邵承泽顿了顿,随即一笑,“看样子江姐知道的事情还真的不少。”
江婉清深吸一口气,如果不是必要,她实在不想和邵承泽还有安娜这样两个阴阳怪气的人话。
邵承泽也并不打算隐瞒江婉清,在他看来,江婉清再怎么样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之前做的那些事在他们眼里,实际上连坏事都算不上,左右不过是女生的嫉妒心理,这样的人,邵承泽不大看得上,也不会放在眼里。
实际上,不仅仅是江婉清,邵承泽原本就是顾明礼的人,这些年听从顾明礼的命令帮着顾司格办事,他也并不太把顾司格当一回事。
一来,邵承泽这个人教师出身,虽然这些年一直记恨着江意意,可是到底报仇归报仇,顾司格这样的人,邵承泽,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有些人就是这样奇怪,明明自己也是坏事做尽,可是偏偏要维持着内心那点清高,好像看不起谁就可以彰显自己那点标榜的道义似的。邵承泽就是这样的典范,一边帮着顾司格办事,一边报复着江意意,一边又暗地里看不起顾司格,好像这样,就可以证明自己还是对得起教师这个职业所应有的高尚和到的责任感,自己并非法子内心想要去做这些事情,只不过为了替自己讨回公道而已。
“我是顾明礼的人,和你哥哥一起合作,不过是为了报复你母亲。”
江婉清还不知道江意意和邵承泽那些恩怨,闻言有些意外,“我母亲?你和我母亲有什么过节?”
“过节?”邵承泽嗤笑一声,“岂止是过节,我们之间,是血海深仇也不为过。”
拍了拍自己那条伤腿,邵承泽道,“看见这条腿了吗?你难道不奇怪,我这条腿是因为谁,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江婉清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她知道自己的母亲算不上什么好人,能够对顾司格做出那样的事情,谈得上什么好人?
可到底她对自己算是极好的,即便有打骂,即便江意意总是在偏激到经常把自己生活的压力发泄在自己身上,可是江婉清知道,如果不是为了自己,江意意也不会这么辛苦。
母亲的过去,她大概了解,可是那不过是片面,她并非过来人,那个年代的爱恨情仇她只能了解片面,她知道母亲和温晋生之间的过往,却不知道,期间还有一个邵承泽。
她的反应在邵承泽的意料之中,邵承泽笑得有些讽刺,“你母亲大概从来没有和你提起过我这个人吧。也是,丹觉的过往,她大概从来不想提起,那个叫做安泽的人,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一个无名卒,就像我们的家族一样,即便是因为她的一己之私付出了这样惨重的代价,她也不会把我放在心上。”
像是想起二十多年前在丹觉的那些日子,邵承泽的眼中神色复杂,他确实真心实意地喜欢过江意意这个女人。如花似玉的一个清丽佳人,人又聪明,邵承泽怎么会不心动,即便那个时候江意意离开丹觉,邵承泽第一反应也是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却没想到,这个自己属意多年的女人,从头到尾就是把自己当成感情路上的绊脚石,所以对他下手的时候才一点情面都没有留,所以她离开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在乎过自己会有什么影响。
自从失去这条腿之后邵承泽整个心态就变了很多,从最开始阳光明媚青年,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当初如果不是顾明礼的父亲,他或许连个工作都找不到。
“像江意意这样的人,本来就该死。”
江婉清攥着指尖,听着身旁邵承泽喉间溢出低哑的笑声不发一言。她心中难受归难受,可是到底也只能承认,这件事情,确实是她母亲做的不地道。
跛了一条腿的安泽,成为了残疾人,而这一切,原本都是可以避免。
“当初你哥哥顾司格找到我的时候我原本是不相信他的,被江意意带大的孩子,能是什么好东西。”
他这句话全然没有在意江婉清的情绪,或者,即便是他注意到了也并不在意这些,江婉清只是抿着唇,也没有话。
“可是他一来,就告诉我,是不是想要报仇,他可以帮我,江意意这个人,也是他的仇人。”
像是想到了什么可笑可讽的事情,邵承泽忍不住笑出来,“真是可笑,连她带了这么多年的养子都忍不住想要杀了她,你,江意意这个人,做人是有多失败。”
江婉清依旧是绞着手指,攥着指尖,没有话。
关于江意意和顾司格之间的事情,她了解的也不过只是片面,在她面前,江意意对于顾司格还有收敛,至于这背后的心酸,或许也只有顾司格和死去的江意意能够知道。
江婉清从就知道,她的母亲,受过很多的苦,整个饶心思心绪都有些偏激。尤其是对于男人那种骨子里的怨恨,是她无法理解的。她经常能在夜里看见母亲充满着幽怨的目光,也经常能够听到江意意带着偏激的话语。
强压之下长大的孩子,很容易自己的性格也变得极端。江婉清正是如此,喜欢把心事都藏在心里,喜欢争强好胜,喜欢看一点事情就走向极端。
如果对这一切没有过怨恨,是不可能的。江婉清也想出声就生活在幸福美满的家庭,不用日复一日强迫着自己向高处爬,强迫着自己什么事都做到最好。在江意意死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江婉清都感到茫然无措,那么多年,她早已经习惯了生活在江意意的高压之下,有朝一日母亲突然猝然长逝她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看着出声的江婉清,邵承泽笑了笑,“江姐,不过江意意已经死了,我即便是对她多有怨恨,对于你,也不上迁怒。”
其实早些年,邵承泽是怨恨着一切的,怨恨着江意意,怨恨着那个毁了他一生的男人那个叫做温晋生的男人以及他的一家人。不然少趁着也不会隐姓埋名多年,只为等待一个报仇的机会。
可是事到如今,邵承泽却反而像是看开了,“前饶恩怨情仇已了,我也不想让我的后半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所以我和顾先生也好了,帮他办成这最后一桩事情就允许我带着我的家人退休养老从,从此之后你们的恩怨我也不会再参与。”
回想着大半辈子,邵承泽只觉得可笑。
其实等了大半辈子,等着江意意死了,他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活,反倒是心中茫然,突然间没了盼头,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江婉清道,“当初,顾司格是怎么杀了我妈妈的?”
邵承泽默了默,却并不打算提起这段事,“江姐,你如果真的想要知道的话,可以亲自去问顾先生,我能告诉你的东西,只有前面这些,毕竟我还是替顾先生办事的人,总不能叫我难做。”
明白了,邵承泽今能和她话话家常已经算是破例,他和顾司格合谋的初衷就是报仇,也就是,没有江意意,他们两个就不会走到一起,而这些,是邵承泽能告诉她的所有,其他的细节,她想要知道,邵承泽也不会再下去。
不过,即便是邵承泽不,江婉清也能猜到。当初无论是自己还是房间里的痕迹,都没有强迫或者他杀的痕迹,所以江婉清理所当然地,也没有多想会是有别人动了手脚。可是她忽略了一点,江意意本来就是丹觉彝寨的人,丹觉那个地方,不能用科学道理解释的事情那么多,江意意的死,当然也可以用非常理的玄学来解释。
如果,江意意的死,本来就是意志被别人操控了呢?
“丹觉的金王蛊,果真是厉害。”
江婉清没头没脑突然了这么一句话,邵承泽一顿,随即哑然。
原本只是测试,邵承泽这反应看在江婉清眼里,却早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自嘲一笑,“我该想到的。”
顾司格,本来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江意意这么对他,他自然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只可惜她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原本以为和睦幸福的一个家庭,原来从头到尾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
母亲没有把哥哥当成家庭的一份子,哥哥也一直把母亲当做仇人。
那么她呢,在这两个人眼里,她又算是什么?
言尽于此,邵承泽也不想再这里多留,他站起身,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江婉清叫住。
“邵先生,别急着走,我还有话想要问你。”
“你真的要去?”
长生阁,郁瑜你房间门口,拉丽萨抱着胳膊看着里头收拾着行李的郁瑜,皱着眉问道。
郁瑜点零头,不明白为什么到了现在这一步拉丽萨为什么还要坚持。
前几,商量好了之后自己前往里加的事情之后,除了拉丽萨,长生阁的人都没有反对,宁姬问刚开始跳脚,想明白之后倒也表示了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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