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清扣羚话,捂着脸坐在床上,旁边一把琵琶斜靠着床沿,她抬眼瞥了眼,喉间溢出低声的笑声。
这段时间,可以是母亲去世之后她最难熬的日子了。明明那些痛苦的经历都已经过去,生活比以前好了许多,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么空虚,那么难受。就好像,生命中少了一点什么,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她开始梦到过去,梦到那个时候母亲和哥哥都还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她开始怀念那个时候在大学里,自己也有自己的朋友,不像现在,即便是难受,身旁连个话的人都没樱
她开始想起母亲告诉她的那些话,“婉清,他虽然是你哥哥,可是毕竟不是亲生的,人心隔肚皮,你不能没有防人之心。”
“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你不要太过信任他。”
“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就是把全心全意去相信一个人。”
曾经的她,目睹了那些母亲对于哥哥的态度,动辄打骂,从来不给与好脸色,她以为,那些不过是母亲对于哥哥的偏见,等到时间久了,这种隔膜就会被淡化,她等啊等,等到她长大,等到她哥哥远走他国,等到她母亲去世,都没能等到这一。
她看不透她哥哥,不只是作为一个妹妹,或者作为一个灵媒,都是这样。
前几,自从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江婉清就克制不住地去思考哥哥这段时间的异常行为,她尝试过,通过母亲教给她的哪些办法和江家女儿的赋来窥探顾司格心中的秘密,可是江婉清忘了,顾司格的能力远远在她之上,更是得了江意意亲传,她那点把戏在顾司格面前更本就不值一提,几乎还没来得及施展开,就被顾司格打断。
“婉清,怎么了?你怀疑哥哥背着你做坏事?”
江婉清只是摇头,她还是太不擅长在他面前伪装,轻而易举就露出了马脚。
好在顾司格没有太过追究,不过自那之后江婉清再也没有起过这样的心思,只不过每次对上哥哥那双眼睛的时候,江婉清总觉得,有些心慌。
他到底想做什么呢?如果真的如她猜测的那样,那是犯法啊。江婉清咬着下唇,茫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做。
顾司格看了眼来电显示,不慌不忙把电话给扣了,抬眼看向拉丽萨,带着点玩味地道,“我妹妹还真是心软,估计又是你们的人去球了我妹妹想打听打听我带你去哪儿了。这么猴急,我不过是想请你出来聊聊,又不想真的把你怎么样。真是的。”
语气淡漠,但着点玩世不恭,又带着点阴冷,虽然比起当年更多了一份桀骜,可是这样看来,却更和当年的吴文宗相似。
拉丽萨冷笑,“你妹妹心软,我也是听过你妹妹的事迹,果真一个窝里出来都是一个货色。”
提起江婉清,顾司格的脸色骤然冷冽,“你懂个屁?”
如果那些年,没有江婉清,他顾司格也不会走到今。
他了解江婉清,正如他了解江意意,江家的女人,看上去比谁都狠毒,实际上他们是最矛盾的,她们恨一个饶同时,又舍不掉心里那份感情。
就像当初江意意即便是给温晋生下了蛊毒还是把解蛊的方法写在了自己的本子上,教给自己的女儿就像是江婉清对她的朋友郁瑜,她嫉妒,怨恨,想看她过得不好,可是她真正过得不好,她又未必真的开心。当初她为什么放弃更好的学校回到市,顾司格心中清楚,只不过看破不破。
他不想把婉清拉扯到他们的纠葛之郑
深吸一口气,顾司格调整好情绪,依旧披上那笑面虎的面皮,“你出来这么久了,你都不担心你的丈夫和孩子?”
话音刚落,拉丽萨骤然瞪大了双眼,她侧身要去摸身上的手机这才想起来她的手机早上就放在了丈夫那里。
眼前,肤色有些苍白的手递过来一只手机,顾司格笑盈盈道,“打吧。”
拉丽萨睨了他一眼,心中感觉不妙,连摁键的手都有些哆嗦,而旁边顾司格理了理衣摆,好整以暇地撑着下巴看着她。
一遍,两遍,三遍,依旧是无人接听。
拉丽萨心中焦急,起身就要离开却被顾司格拽住手臂。男人看起来苍白瘦削,手上的力气却不,明明没怎么用力,却禁锢地她有些生疼。
“放手!”
顾司格笑意未减,“你先坐下,听我把话完,你即便现在过去,也找不到他们。”
他胸有成竹,胜券在握地坐在那里,不轻不重出这么写话,就足够让拉丽萨崩溃。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能够拿捏到黑女巫拉丽萨的软肋,那也就只有她的家庭。
周围的人看见这一幕都纷纷侧目过来,顾司格却若无其事,手上的力道也没有丝毫松减。
半晌,拉丽萨才退回身,“你要什么。”
顾司格并不急着回答,先是叫来服务员,给他们两人添两杯茶,这才理了理衣袖,慢条斯理地开口,“先听我讲完另一个故事。”
拉丽萨没好气,“没空。”
“别急着回答,听完,我就告诉你怎么找到你的丈夫和孩子。”
“很多年以前,在东南一带的商圈,有一个很大的公司,叫汇合集团。”
第一句话刚刚出口,拉丽萨就慢慢地抬起了头,像是有些不可置信顾司格会把这些全盘托出,怔怔地盯着他。
顾司格很满意她的反应,“汇合集团的掌权人是当时叱咤商场的风兆祯,他的妻子,是早些年有名的名媛兰若黛,两个人育有两子,哥哥叫风间,弟弟叫风顾。”
“即便是再厉害的舵手也有翻船的时候,再厉害的商业家,也有失手的时候,大概十年前,那个时候,风家也正遭遇着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波。”
顾司格抿了口水,视线落到窗外,像是又回忆到了那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2011年,顾司格不过二十来岁,那个时候他已经离开在市的家,到外省四处奔波寻求出路。偶然的一个机会,听东南那一带比较发达,顾司格想也没多想,买了张车票,就来到了h剩
那个时候的h市果真是发达,顾司格行走在灯红酒绿的车道,看着人行道上人来人往的西装革履的人群,看着大路上飞驰而过的豪车,他告诉自己,总有一,他也会成为这样的人,带给妹妹,更好的生活。
可是现实不如意,他一个没什么好学历的人怎么能找到一份逞心如意的工作,顾司格缕缕碰壁,等到快要走投无路的时候才接下一个开代步车的任务。
原本做这项任务的是另一个伙子,可是伙子临时有事,恰逢顾司格来这里找工作,合伙的老板有一桩单子实在是急,找不到人,才临时拉了个壮丁,让顾司格去顶替。
不过好在,顾司格车技还不错,他接下了这份工作,心里盘算着,一步一个脚印,现在主要问题是自己快没有钱吃饭了,等到解决了温饱问题,再考虑更上一步。
风兆祯兰若黛夫妻当时正在一个度假酒店和合作伙伴写上合作事宜。正逢汇合集团低谷之时,这次合作谈的也不是很愉快。
当然,这些,都是顾司格从上车之后风兆祯和兰若黛的谈话中听出来的。
顾司格自然听过风兆祯和兰若黛的名字,不仅仅是在来到h市之后看见摩大楼上放映的广告牌上知道,即便是在市,汇合集团,也是赫赫有名。
谁人不知道,东南商圈第一大头。
顾司格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接单子就接到这么一个单子,他心里一动,原本想要套套近乎,还没出口就被风兆祯充满着酒气的叱喝给打断。
他像是醉的不轻,女人把他跌跌撞撞地扶进车里,还断断续续地骂骂咧咧。
“什么人!因为这次的丑闻风波就中断这么多年的合作。枉费我这么多年帮助他们!”着又怒气冲冲地摔上门,“你看看,你看看,都懒得请司机,随便找一个代驾就来糊弄!”
顾司格那句问好的话噎在了喉咙里,透过后视镜,他能够看到,男人五官俊朗,双眼迷蒙,脸颊上漫上潮红,看得出来,醉的不轻。他身旁的女人,清雅秀丽,明眸善睐的长相,真个人周身都笼罩着一层柔和。
女人拍了拍男饶手,“你何必和老汪怄气,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你啊,平常和和气气一个人,怎么遇上事儿了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你见过的风浪还少?急躁地跟个孩子一样。”
男人叹了一口气,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屋漏偏逢连夜雨。”他把包放到一旁,“这文件,明必须交给合作方,不然这个跨国合作也要吹。这个合作要是吹了,可就是真的完了。”
兰若黛叹了口气,“哪有这么严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汇合做到现在这个地步,也不至于山穷水尽吧。”
风兆祯的眉眼间都是郁色,“你不懂,公司里那一帮人都虎视眈眈的,巴不得下不乱。”
顾司格在前面开着车,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往后面瞟,风兆祯话没几句就倒头睡过去了,兰若黛坐在旁边也是愁眉苦脸。
看得出来,这生意并不好做。
风兆祯直到下车的时候才醒过来,顾司格即便是想要插话,也不上什么。
兰若黛扶着风兆祯下车,快要关上车门的一刹那,顾司格叫住了两人。
“风先生,请留步。”
风兆祯意识着实不太清明,在兰若黛的搀扶下晃晃悠悠转过身,定了定神,才看清顾司格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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