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此时已经脸色发白,头晕眼花,胸闷欲呕,全靠徐颍川扶着,但是他毕竟是过来了。

徐颍川将他靠在墙上轻声说道:“你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

也不知道他听得清听不清徐颍川说话,只看见他轻微的点了点头,双目无神的看着天空。

在军阵里走的每一步都是死亡,那站在路边的士卒不是人,是凶兽,每一个人都是一只张开大嘴等着吃自己的凶兽,这些凶兽越往后越大,越凶猛,越厉害,十人走到三分之一的时候便只剩他和徐颍川两人了。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意识,全靠一股狠劲在强撑,最后的半段路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走过来的。

徐颍川站在兵部衙门的门口,正了正衣冠,就往衙门里面走去。

“慢”一声轻呵阻止了徐颍川的动作,钟长社手握两柄长刀,大踏步走来,走到徐颍川面前的时候二话没说,将手中的长刀扔了一柄过去。

“听闻你在稷下学宫的时候不仅学识渊博,武力也是超群,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打一场,赢了你进去,没人拦你,输了,带这群学生滚回国子监。”钟长社朗声说道,声音洪亮到在长街外看热闹的那群百姓也听到了。

没错,那群百姓还在,府尹大人派来的人被他们一顿臭骂给骂回去了,什么玩意,老子自己打架管你什么事,你说我们打架,谁看见了?

一堆鼻青脸肿的人吵着说自己没打架,那群衙役也不敢动手抓人。

在京城混,难啊,于是就灰溜溜的跑回去了。

之前打的最凶的两个人此时正坐在小马扎上面磕瓜子,一边磕一边捂着被对方打肿的脸说道:“这读书人就是不行啊,走着走着就晕了,我估摸着肯定是楼子逛多了,对了,现在最火的问心酒楼你去过了么?”

另外一人摇了摇头:“没去过,上次去的,那里面管事的居然问我有没有功名,家中有没有在朝中做官的,我去他妈的,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就凭老子这武艺,要是从军了还不立马做到将军了”

之前那人嘿嘿笑道:“我去过,我表哥是户部的,上次和他去过一次,你别说是和别的楼子里姑娘不一样,好看,那尾巴摸起来,毛茸茸的,还是热的,我和你说,下次一定带你去看看”

那人两眼冒精光,连连点头,刚才还打生打死的两人转眼就成了好哥们。

这就是大古国的民风,彪悍,不记仇,敞亮。

徐颍川笑呵呵的将那柄军中制式长刀扔了,笑道:“那就陪你玩玩?”

钟长社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个东西递给徐颍川,徐颍川打开一看,赫然是那生死状,徐颍川眉头一挑,眯起了双眼:“要玩这么大的?”

生死状上,钟长社的名字已经签好,只等徐颍川签名。

钟长社笑道:“既然玩了,那就玩大一点,太小了没意思,你说呢?”

徐颍川点头同意,在生死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一手附后,不知道从何处抽出了一柄细剑。钟长社心中暗道果然,这徐颍川是修行者。

佛道儒三家的修行者一向是修行界最顶尖的存在,其余诸子百家比如阴阳家,农家,墨家,法家,他们的人才远远不如这三家多。

其中佛家因为未见真佛,人数是这三家之中最少的,道家和儒家则是活跃在庙堂之上。

世人最常见的当属儒家修行者,在他国有修行者不得做官的说法,在大古国没有,大古国只有皇帝不得修行,其余对修行者没有限制。

可能一个京都府尹下面的小官吏就是一品境界的儒家修行者,也可能一品大员只是一个普通的儒家门生,这种事情不胜枚举。

组成军阵的那些甲士立马撤了出来,将之前准备好的擂台让了出来,钟长社和徐颍川登上擂台,两人相视一笑。

大古国最新的皇位之争由他们开启,这种事情在当前看来可能没什么,可在大古国的历史上必定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管最后哪位登上了地位,他们两必定载入史册。

最后钟长社问了徐颍川一个问题,徐颍川笑着回答:“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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