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迎面走来:约摸三旬多岁的年纪,妆容艳冶,媚眼如丝,扭动着蜂腰一路走来,手中团扇遮住了红唇。

她媚笑一声:“哟,三位大爷远来辛苦了,今天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呀!二子,你等什么呢,快去给客官斟茶。”

况钟三人均未想到,云程客栈的掌柜居然是一如此妩媚的女子。

他说道:“茶水不必急在一时,你便是掌柜吧,敢问如何称呼?”

“劳少爷您垂问,小女子便是这云程客栈的掌柜,至于名字么,嘿嘿,程云。”

况钟欣然点头,这云程客栈的招牌不过是将掌柜的名字颠倒过来了而已。

而程云见他们一行三人,只道梁叔夜是老爷,况钟是少爷。至于他们身边这位美貌的少女,想来定是他家的少夫人了。

又见他们三人衣着华贵,程云急忙道:“三位客官,虽然我们这里进出的都是一些苦力,但咱们客房是干净的,几位不妨先看看。请。”

况钟却道:“程掌柜的误会了,我等可不是来住店的。”

“哦,那你们是……”

梁叔夜拿出了告身牌亮出:“应天府奉命查案。”

程云见到这块告身牌的时候,暗暗一惊,但又很快笑道:“是小女子眼拙了,大人您可别介怀。只是不知要查什么案子,为何牵扯到了我这家小小的客栈?自从小店迎客,莫说是什么大案了,便是客人的一件行李也不曾丢过呀。”

况钟道:“程掌柜休怕,我们只是照例询问而已。”

程云轻轻点头,接着便带着三人去了一间独立的房间。

门窗关紧,四人各自落座,梁叔夜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那程云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我说呢。这几日来我这里的客官们都在说着这件事,经常说起什么达官显贵去孙家了,可为了什么事就没人知道了。原来是孙琦的女儿失踪了呀,那为何要来找我呢?像我这样的人可攀附不起孙员外那样的人物。”

况钟问道:“最近来店中投宿的客人,可有什么奇怪的人吗?”

程云哑然失笑:“大人,您问这话,小女子倒不知如何回答了。这些脚力们天南海北的哪里都有,你说的奇怪,是指什么呢?”

“举止奇怪,或者是看着面生的。”梁叔夜说道。

程云拿起面前的水壶,帮三人各自斟了一杯水,这才继续说道:“若说面生的,天天都有,举止怪异之人么……这些人好酒好肉,都是些市井粗俗之人。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不如你们稍坐,仔细看看。”

梁叔夜觉得即便是有人见过孙玉珠,也未必此刻还住在此处。他不禁求助于况钟,询问该如何是好。

况钟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下,便起身去了外面,顾诗筠则跟在了他身边。

况钟站在一旁,看着大厅内的人进进出出,尤以那赌桌上的人最是吵吵嚷嚷。

顾诗筠心知,从这些人之中寻出载过孙玉珠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一般。她扭头望向况钟,却见他的一双目光停留在了大厅正中的那张赌桌上。

况钟忽然轻笑一声,压低了嗓音对她说道:“你说,如果我为了查案去赌了两把,皇上会不会砍我的头呀?”

顾诗筠怔然,大明律严禁官员赌博,况钟此举未免太过大胆了。但她尚来不及出言阻止,便见况钟已经朝着赌桌走了过去。

坐庄的是一个粗糙的黑大汉,一只青瓷盘子,一只青瓷小碗,权作宝盅。他拿在手里摇了三下,放下来说道:“各位,发财就看这一把了,押押押,快押!”

周围的赌客们早就红了眼,纷纷掏出前来拍在了桌上。

“诶,买定离……”

黑大汉的话还未说完,忽听一人喊道:“我押十两!”

只这一声,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只见这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少年公子,长身玉立,俊逸绝尘。

黑大汉打量了他一眼,笑道:“这位公子,你穿的是不错,但我们赌的是真金白银呀。你还是先亮亮宝吧!”

此人正是况钟,他冷笑一声,朝着顾诗筠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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