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叔夜扭头呵斥:“你个不开眼的狗东西,还不赶紧向况大人请罪!”

若论品级,身为应天府衙推官的梁叔夜与况钟同。只是他深知况钟是向珤请来的“援军”,孙琦之案又牵动了不少士商,破案与否全系于况钟一身,自然得罪不起。

那衙役扑通跪倒在地,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了:“大……大大大……大人,小人该死,小人罪该万死,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呀!”一边说,一边重重磕头,直磕得地面烟尘四起。

况钟也惫懒与他们一般见识,便说道:“不知者无罪,起来吧。只是差爷,还有一事我不明白,我哪里是獐头鼠目,贼眉鼠眼了?”

那衙役从地上爬起来,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梁叔夜此时说道:“况大人宽宏大量,还不快滚!”

衙役这才连滚带爬地逃去了。

“况大人,让你受惊了。”

况钟却没有放在心上,他只是问道:“你们排查得如何了?”

“唉,说来惭愧啊,连日来,全府衙的人都派出去了,可是昨日一天都没有消息。这不是嘛,今日一早,我就亲自来了,想督促他们尽快找出线索。”

况钟安慰道:“破案非一日之功,何况若是此地没有线索,便是打骂他们也是无用。”

“是是是,大人所言极是。”

况钟又想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城西的轿夫车夫,通常都聚集在何处?”

梁叔夜道:“城西没有,那得去城东。”

“城东?”况钟很诧异。

“正是,这城外东郊有一家客栈,名为云程。您所说的什么轿夫车夫,都是在那里。皆因那家客栈不大,但院子宽广,可停十余辆车轿呢。”

况钟道:“既然如此,我要亲自去一趟才好。”

“大人,我随你同去。”

“也好。”

三人上了马车,鲁明挥鞭,直奔城东而去。

马车出了东门,沿着官道行了十数里,便见路北有一客栈。

远远望见幌子迎风飘扬,上书“云程客栈”四个大字。

车辆刚刚靠近,早有店小二迎了上来:“客官,敢问是要住店吗?咱们这地方宽敞,您方便停车,草料也保管是最好的。”

鲁明跳下了车辕,掀开车帷,况钟笑眯眯地探出了头来:“小二,你家掌柜可在吗?”

“在,在。”店小二主动过来帮着鲁明牵马车,“几位大爷请。”

况钟等三人依次下了车。梁叔夜则不忘在一旁说道:“应天府的这些脚力,大都在城外,多半儿都会来这儿。”

店小二点头:“大爷,您说得一点儿都没错。咱们云程是出了名的,这方圆百里,没有比咱们这儿更大、更好的了。”

进了院中,店小二急忙招呼人卸车,他带着况钟等几人走进了店中。

况钟环顾四周,见这里庭院果然很大,但梁叔夜说此处能停十余辆车轿,也明显小觑了这里。只怕二三十辆都不在话下。

至于店面,乃是一座十余间茅草屋打通后的建筑,虽然外表简陋了些。但这些脚力们风雨无阻地兼程,倒也习惯了。

走进了厅中,只见有十数人围在了一桌,吆五喝六的。

听他们的嘈杂之声,况钟便不难得知,这些人是在赌钱呢。自从当官之后,他便舍了这一爱好。

只是厅中原本吵闹,可是当顾诗筠缓步轻入之后,这嘈杂之声渐渐停息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她一人的身上,个个屏气凝神,生怕自己粗重的呼吸都唐突了这位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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