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城内,况钟独坐在自家的前厅,神情落寞。

管家老童奉上了一碗新茶:“大人,请用茶。”

况钟呆呆地坐着,双目出神地望向大门的方向,一语不发。

“大人?”老童又叫了一声。

况钟醒觉:“哦,童大叔,何事?”

“一碗新茶,请大人尝尝。”

况钟端起茶杯:“有劳童大叔了。”却迟迟没有入口。

半晌过后,他想起来了一件事:“自我走后,听说汉王派人送来了不少的东西。”

“是,大人是否要过目?小人去拿礼单。”

“不必了。这些东西不曾有人动过吧?”

“没大人的意思,无人敢乱动。”

“很好,”况钟点了点头,“你将这些东西原封不动地送还汉王府。”

“这……”老童面露难色,“大人,实不相瞒。小人跟您时间不长,却也知道您是一位正直清廉的好官,断然不会收下这份重礼。您没回府的时候,我便自作主张,让人去送还汉王府。可是汉王却不肯收,执意让您收下。”

况钟这才饮了一杯茶,放下了茶盏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封存好,改日我面圣之时,自会呈交给皇上。”

“是。大人,午食要备下了,不知道大人想吃些什么?”

况钟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随意一些,不要太铺张,吩咐后厨做两样清淡的素菜就好了。”

“是,不等顾小姐了吗?”

提到顾诗筠,况钟心内一阵绞痛,他苦笑两声:“唉,不必了,想她这时候,应该是在宫门外等着沐将军呢。”

老童几番张口,欲言又止,最后只好一声长叹,佝偻着背下去了。

中午的时候,况钟食不甘味,只觉得这两样素菜吃进嘴里味同嚼蜡。他只吃了小半碗饭,便停箸不食。

“来人呀,将我官服拿来。”

况钟一声吆喝,老童走了进来:“大人,时近正午,您又刚刚返京,此时要换官服去往何地?”

“哦,我……我多日没有回来了,想必礼部积攒了不少的公事,先去看看。童大叔,帮我更衣。”

“是。”老童唤来了两名丫鬟,帮况钟换上了那件正六品的官服。

随后,况钟乘车往宫门驶去。

车夫鲁明边赶车边问道:“大人,您是要去礼部吧?”

“嗯。”况钟应了一声,但很快又说道,“咱们从午门绕一下,然后再去千步廊。”

“大人,为何要绕道午门?”

“只是看一眼即可,鲁大哥照做就是了。”

“是。”鲁明挥动着鞭子,马车飞快地往前疾驰。

不多时,鲁明便告知况钟,说午门到了。

况钟没有下车,只是掀开车帘一条缝隙偷偷观望,并没有在那里见到顾诗筠的身影。

他暗道:“怪哉,若是诗筠陪沐昂来此,必然要从午门进宫。她未得旨意,只能在宫门外守候,为何不见她的身影?”

“大人,我们现在要去礼部吗?大人。”

“哦,我们走吧。”况钟在车里应了一声。

到了千步廊礼部,大小官员见况钟归来,无不相贺。

郑赐更是挽住了他的手:“伯律,平安归来,好,好呀。”

况钟惊讶:“尚书大人何出此言?”

“今早皇上说了,说他给了你休沐之期,你却仍旧不忘断案。在台州府大显身手,如此忧国忧民,可为百官表率。还特意叮嘱我,说礼部事务暂时不要去烦你,让你好好休息几日。等你休沐结束后再议。”

况钟没想到皇上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他如此抬爱,他诚惶诚恐:“皇上如此体恤臣民,令我好生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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