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见况钟的神色迟疑,似有不信,便接着说道:“这七台村不同于别处,村民们对狐仙很是敬畏,对老神仙自然也就深信不疑了。加上她平日里乐善好施,急人之难,妙手回春之术也确有过人之能。有这样的人在,也算是造福乡里了。”

况钟却发出了一记苦笑,若这老神仙真的有通天之能,恐怕此案早就水落石出了。

他手里捧着一碗凉茶,双目呆怔地凝视着那块焦黑的案发之地,脸上的神情甚是怅惘。

老汉忽然间叹了一口气,慢悠悠地说道:“唉,只是可惜了村子里的那些姑娘了,都是十四五、十七八的姑娘,却遭此横祸。”说罢,便是不住的叹息。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老汉急着去镇子上,便与况钟挥手作别。

目送老汉走远,况钟心里暗道:这老丈并非村子里的人,却还是对老神仙深信不疑,看来若想找出真相,还需花一番功夫才是。

他又回到了那片燃烧殆尽的案发现场,当日,他与顾诗筠是回到了狐仙庙不久,这场大火便烧了起来。这里距离村中最近的民居都尚有一段距离,大火烧起来后,常人难以发现这里。很显然,凶手有所预谋。

但烈焰灼肤,何等煎熬,其疼痛绝非常人可忍。丛小七必然是被人先行杀害,然后被凶手移尸至此,点燃了这把火,妄图毁尸灭迹。

但杀人动机呢?况钟坐在了灰烬前,双目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丛小七、方悦儿,甚至丛柯氏,这三人的死绝非个例。况钟心中有种预感,凶手绝对是同一人。

前一晚,村民们举起火把要为丛小七进行所谓的“驱邪圣典”。

况钟恍惚忆起当日的情形,丛小七那一日昏昏沉沉,说是被邪祟附身,实则更像是病体陈疴。既然老神仙有妙手回春之能,为何不从药理病理着手医治丛小七,却要用这种愚昧的法子呢?

思忖许久,况钟恍然大悟,他马上起身,前去七台村。

闫达一早上就没有见到况钟,找了他大半天的时间,直到中午,才从下属安适口中得知:况钟正在村民丛显家中。

闫达急忙赶过去,口中说道:“这位况大人非同小可,人家手里有皇上的圣旨,可怠慢不得呀!”

他到了丛显家的时候,却见况钟从院门中走了出来,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闫达上前行礼:“贤弟,如何来了此处?”

况钟见到他,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闫大人好快呀,我在哪里,你便在哪里。”

闫达尴尬地笑了笑:“这七台村民风彪悍,贤弟身系皇命,愚兄不敢怠慢。”

“咦,奇怪了。之前闫大人可是与下官说,七台村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呀。”

闫达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这个……哦,是这么回事。凶手迟迟没有缉捕归案,愚兄怕的是那凶手意图对贤弟不利呀。”

况钟点点头:“闫大人倒是料事如神呀,我……”

这时,远远地跑来了一个人影:“况大人,况大人!”那人边跑边招手。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是天台县知县王炳章。

来到了他们身前,王炳章喘了几口粗气,这才说道:“原来知府闫大人也在,下官见过闫大人。”

闫达刚要开口,却被况钟打断:“王大人,事情可曾办妥了?”

“办妥了,”王炳章道,“公孙大人正在狐仙庙中。”

况钟听罢,急忙飞奔而去。

王炳章正要跟上去,却被闫达拉住了:“什么公孙大人?”

王炳章如实答道:“是镇远侯的心腹,京城来的公孙修将军。前几日,况大人吩咐我派人去请,今日刚到。”

闫达怔住了。

况钟一口气来到了狐仙庙中,隔着老远便叫道:“公孙大哥,公孙大哥!”

公孙修几步跨出了庙门,迎上来道:“况钟,我家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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