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凉的夜空悬挂着一轮血月,何奎抬头看了看,对同僚安适说道:“安兄弟,今晚的月亮太怪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安适扬了扬下巴,指指前面的况钟说道:“再怪,有他怪吗?”
何奎不语,他心中对安适的话很认同。大半夜的不睡觉,况钟偏偏要这时候上山,三人举着火把,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狐仙山的山顶走去。
偌大的山岭,在黑夜中如同一只伏卧的巨兽,三点火把的亮光穿梭在林间,显得是那样的渺小。偶有劲风穿过山林,火把上的光焰摇曳,将树影映得扭曲。
何奎心生惊恐,紧紧抓着安适的胳膊:“安兄弟,不会……那狐仙不会这时候出来吧?”
安适不屑道:“狐仙老爷那可是神仙呀,即便他出来了又怎样,难道神仙还会害人不成?”
“那可说不准,那说书人嘴里,狐仙害人不是常有的吗?况大人,况大人。”
何奎心里发毛,干脆紧走几步追上况钟,想要听他说一些宽心的话:“况大人,你说这狐仙到底是好是坏,会不会害我们呀?”
况钟头也不回:“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没听过吗?行得正,做得直,一身正气,还有什么可怕的?”
“是,您况大人真是……”何奎的话尚未说完,忽然见况钟站住了脚步。
只见他浑身凝住不动,竟如同化为了一尊雕塑。
何奎惊讶之余朝况钟身前望去,借着火把的光,赫然见到了前方不及丈远的密林中钻出了一颗狐狸头。
何奎“哎呀”大叫一声,竟然脚下一滑,滚落了数尺。
他身后的安适急忙拉起了他:“发生何事?”
何奎指着前面,嘴唇翕动:“狐……狐……狐……狐仙呀!”
安适举目望去,只见那狐仙已经跳出了密林,手中握着一柄钢刀,冲着况钟杀来。
况钟几乎是本能地往后一缩。那拦腰一刀,刀尖堪堪擦着他肚皮划过。身上的圆领袍“嗤啦”豁开了一道口子。
况钟惊惶万分,掉头就跑。他希望这个假扮狐仙的人可以再次出现,因为他断定,此人与命案必有关联。但万万想不到,此人再一次出现竟然是要害他的性命。
安何二人虽然同样惊恐,但况钟好歹是手执圣旨的人,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俩万死难赎其罪。这俩人急忙拔刀在手,冲上了前去。
况钟没有一点儿的武功,但是身处密林中,仗着手里的火把倒也能看清道路。反观那怪人,忌惮枝叶茂密,几次被阻住了视线和道路,一击没能命中,他居然落后于况钟了。
况钟跑到了安何二人身后,叫道:“捉活的!”
这人冲到了他们面前,猝然一愣,但还是举刀劈来。
很快,三人战作一团。安何二人只是衙役,功夫稀松平常。而此人功夫甚是了得,甫一交手,安何两位衙役便被逼得连连后退。
况钟帮不上忙,只得在一旁手舞足蹈:“打他要害!撞他的胸口!他中路空了,快快,捅他一刀!”
他还以为是自己要捉活的,才导致安适与何奎畏手畏脚,这时候干脆也顾不上这些了。
可是况钟完全是一个门外汉,又因为安何二人听到指挥后尚需反应,待要施展已然慢了些许,因此更是狼狈不堪了。
那人纵身而起,空中连踢两脚,何奎胸口中了一脚,到底昏死过去。而安何则被这一脚踹到了石头上,头一磕,也昏迷不醒了。
那人手持钢刀,冲况钟冷冷一笑,当胸刺来。
况钟情知这一招无论如何躲不过,只得心中苦叹:想不到没死在大虫嘴里,要死在这假冒狐仙之人的手中了!
而正值此危急时刻,况钟身后蓦地一声断喝:“低头!”
这一声,比圣旨还管用。况钟几乎是本能反应,低下了头去。他刚一低下头,便听羽箭破空之声,一缕劲风顺着他的后脖颈急速掠过。
那怪人突见一支羽箭当胸射来,当即大骇,连忙侧过身去。羽箭擦着他的胸口飞过,胸前的衣襟被刺破了一道口子。
况钟回头望去,只见一人威风凛凛,身披兽皮,手持钢叉,从密林中跳出来,直取那怪人。
二人谁也不多话,刀叉并举,好一场恶斗!牛牛nnz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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