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五年前的那一晚,王炳章进入了这间诡异的狐仙庙。他心中对鬼神之说向来嗤之以鼻,自诩只敬天地、君王、父母。除此之外,什么道祖佛祖,在他的眼中都不值一哂。
可是当王炳章晕晕乎乎睡到后半夜的时候,耳边忽然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况钟听到此处,心中一紧。他骤然想起了自己与顾诗筠也曾有此奇遇,于是竖起耳朵,仔细听王炳章讲下去。
这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时而又由远及近……听上去就像是一个人来回踱着步子。
王炳章心头骇然,夜半时分,四下无人,这大殿之内除了他,便是那尊诡异的狐仙像,这脚步声究竟从何而来?
王炳章自恃自己是一方的父母官,当即站起来,看着神像说道:“我乃是新任天台知县王炳章,今日奉命赴任。莫非你这妖邪竟敢加害本官吗?”
王炳章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实则当时害怕得紧,说出这番话来,纯属为了给自己壮胆。
声音在大殿内久久回荡,不多时,一阵风突然从破开的窗户纸中吹了进来,将散落在供桌上的香灰吹落。
突然,一阵刺耳的笑声传来:“嘿嘿嘿嘿……”那阵笑声,既空灵,又悠远,只听得王炳章头皮阵阵发麻。
王炳章惊疑之下四处查看,最后终于发现了是何人在笑。
说到此处,王炳章停住了话头,冲着况钟拱手:“况大人不妨猜一猜,是何人在笑?”
况钟联想到王炳章对狐仙恭敬的态度,哪怕只是圣厅中这样小小的一尊神像,他也执礼甚恭,便说道:“总不至于是狐仙他老人家吧?”
“着啊!大人一猜即中,正是狐仙。”
况钟摇了摇头,哂笑一声。
“大人定然觉得下官是在胡说。但况大人您是钦差大臣,炳章哪里敢欺瞒?”
那一晚,王炳章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尊泥塑的神像居然会笑,吓得夺门就要逃。
谁料,他的双手刚刚摸到了殿门,就听身后的神像开了口:“王炳章!”
王炳章冒了一身的白毛汗,全身的衣衫都湿透了,他忙不迭地转身,纳头便拜:“在……在……在此。”
只听狐仙说道:“你对本座不恭,本打算治你的罪。但念在你初来乍到,就不与你计较了。”
“是……多……多谢狐仙大人。”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你身为天台的父母官,须知七台村乃是本座的道场,来到此处,须得恭敬有加,否则的话,本座定不与你善罢甘休。”
“是……下官……下官记住了。”
“记之,慎之。本座去也。”
王炳章跪在地上,头不敢抬。许久没有听到狐仙说话,他这才慢慢地抬起了头,那尊目光睥睨向下,嘴角似乎含笑的狐仙像,如今在他看来直如神仙一般。
他哪里还敢在这里逗留片刻?连夜翻过山岗,去天台县上任了。
王炳章最后说道:“况大人,非是下官胆小怕事。只是这七台村古怪得很,若不是昨晚闫大人派人去找我,下官说什么都不敢来这里的。”
况钟问道:“你在任五年,来过几次七台村?”
王炳章愣了一下:“这个……这个……下官不敢瞒大人,只……只有那一次。”
况钟自然不信什么狐仙鬼怪之说,他问道:“七台村中的案子,你知道多少?”
王炳章似有疑虑:“不知大人说的可是丛小七、方悦儿的两桩命案?”
况钟先是摇了摇头,而后才审慎说道:“本官指的是之前,七台村有许多妙龄少女失踪一事。”
“这个……”王炳章无奈说道,“况大人,非是本官不尽力。这件旧案,本官倒也知道。曾经派人来查过,可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呀。就拿第一次来说,我当时命县衙捕头带人来七台村,被村民们挡在了外面,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还将两名捕头打伤。我当时上报给闫大人了,闫大人也派了府衙的推官来,但最后一样是不了了之,查无结果。”
况钟静静地听着,不曾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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