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央盯着手中透明的玻璃瓶,其内装着一些红色粘稠的液体,和之前初九拿给她的一样。

“夜姐姐,这是什么?”

正当夜央看的聚精会神的时候,面前忽然传来一阵狐疑,低头看去,却是穆屏儿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面前抬头打量着自己手中的小瓶。

夜央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半蹲身子捏着穆屏儿的小脸,笑道,“你知道好奇害死猫吗?”

“不知道?”穆屏儿天真的摇了摇头,如实回道。

夜央苦笑一声,解释道,“就是说不该你知道的事,就不要去问,即使你知道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嗯,我懂了!”穆屏儿重重的点了点头,好似真的听懂了一般,也不再去看夜央手中的小瓶而是望向远处,等待着穆凡几人被释放出来。

暮色已至,夜央独自回到屋内,脑子里胡乱想着今天的事。

在回屋之前她将从技艺楼偷录下来的龙纹浮屠交给了秦明,按照他如今窥元境一段的修为倒也可以尝试练练这本元籍,虽说他在境界方面有所不足,但是夜央依旧希望能够在升界试那天让他获得名次,成功进入中沌界修行。

而白天从他那里听到的种种事迹,她也在一遍遍的回想,关于那祁佐的诸般可疑迹象虽然生疑,但却无从入手,毕竟直到现在她连樊秋的下落也找寻不到,哪怕是尸骨也寻不到半点痕迹。

而且除此之外,最让她感到不安的是舒桦,倘若舒桦真的和祁佐走到了一块,那她后面万一查出了真想,又该如何面对那位一直关心照顾着她的师姐。

除此之外,技艺楼的那个老者也让她心神不宁,她可以断定这个人修为定然深不可测,而且很明显知道自己那墨绿手链的秘密,那手链是夜央如今唯一在乎的密宝,她不愿被别人所知,更不愿无端引来一个深不可测之人的惦记。

这种感觉如鲠在喉,让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来回在屋子里徘徊个不停。

她突然想起初九,随后将玉符中那个小瓶掏了出来,里面飘荡着红色的液体,她回想起最后拿在她手中的那本无字书,那是纪化赠予他的,其中定然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烦死了,丫的我是跑过来破案的吗?”夜央一脸烦躁的饶了挠头,不耐烦的自言自语说着,回想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就好像暗地里总藏着很多人影,不断地在她面前闪现搬弄着某些是非,给她制造接连不断的麻烦。

终是想不通,夜央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将手中瓶塞一把扯掉,用鼻子轻轻嗅了嗅,果然有一阵浓厚的血腥味,她顿时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这瓶中装着的果然是初九的血液。

“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夜央嘀咕道,秀眉紧蹙,望着瓶中的鲜血,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去使用。

她回忆着白日的情形,和之前见面的情况,初九在面对她时,总是若有若无的会盯着那串手链,她没再犹豫,急忙从玉符中将手链掏了出来,自从经过纪化的事情后,她便不再大摇大摆的将手链戴在手上,而是藏在了玉符之中,毕竟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对于这些事情她还是能分轻重的。

“莫非他的血…”夜央没再说下去,而是将手链摊开放在桌上,而后从瓶中倒出了几滴,滴到了手链之上,静静等候着。

一盏茶的时间匆匆而逝,她全神贯注的盯着手链,心中不知在期盼着些什么,可那沾上鲜血的手链却是丝毫没有变化,那下方两颗如绿豆般微微泛白的珠子也没有丝毫变化,一切都好似没有半点关系一般。

夜央无奈,将手链拿起,擦了擦,重新丢如玉符之中,而后望着那一小瓶鲜血,自嘲般的笑了笑,只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了,有可能是自己没有理解初九的深意,也有可能他是为了戏弄自己,才故意给这东西逗自己玩,总之就是一场闹剧。

夜渐渐地深了,整个炼羽堂恢复到一片寂静,只有巡逻的弟子偶尔会三五成群的穿过一个个庭院。

此处是内阁方锦的住所,屋内漆黑,看来早已睡去,他的庭院中围了一块花圃,其内种植了许多五颜六色的药草,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在月夜下,四周显得静谧,透着些光亮,偶尔会看到庭院西北一角窜出数只小虫,那里栽着一棵粗大的桂树,足足要四五人环抱,桂树枝繁叶茂,一直延伸到了外侧墙角。

忽的传来一阵呼呼风声,从院墙之上跳下来一个黑衣人,看不清容貌,中等身材,偏瘦,身姿矫健,跳下来没有半点动静。

只见他在那颗桂树上一阵摸索,似在找寻着什么,而后轻轻一点树上夹缝处的一个凸点,那下方根部,忽的开出了一个人大的洞口。

黑影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眼中透出一阵喜色,直接跳了下去,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他才爬将上来,而后关上下方的洞口,直接一跃跳上了院墙,一路无声的疾跑,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四周又恢复之前的静谧,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西边的院墙有一道陈旧不堪的小门,下方还有一个狗洞被杂草所掩,当初秦明两兄妹救回夜央之时,便是从这狗洞中进入的。

外面是一片山坡,顺着山坡朝上走去,则是炼羽堂的后山,此处草木深深,一直被荒弃,鲜有人烟。

往里走去,出现一片林木,林木之中有一片很小的空地,此时正端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他的上衣全部褪去,留下一副洁透如玉般的身子,身体瘦削,但尚算得上结实,明亮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泛出阵阵晶莹透亮。

此人正是初九,却不知他是何事来到此地,也不知他这么晚待在此地作甚,只见他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脸色有些狰狞,身体不自主的一阵颤抖,似乎在忍受莫大的剧痛。

他的面前正放着白日那本无字书,火焰图案的书皮,在月光之下,好似一团团簇新的火苗在不断摇曳着,显得诡秘异常。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他胸口处的八脉隐隐显现出来,由于最近突破,此时他的八脉已经转化为蓝色,达到了六重元体。

胸口处的蓝光越发明显,那八脉却渐渐地隐沉了下去,只留下其中一条正猛烈的颤抖着。

此时他的身体就好似一尊冰雕,那条脉络清晰可见,其表面泛着蓝光,却是隐隐透着些橙色火苗。

火光一旦出现便不会轻易消失,好似那道脉络忽然之间,自燃了一般,最开始中间那一小段,而后逐渐向两边扩散,直至整条脉络如一根着火的绳索般,猛烈的燃烧着。

初九的脸色变得异常狰狞,龇牙咧嘴的**,全身颤抖的越发猛烈,那条燃烧的脉络好似会传染一般,将他整个身躯烘烤的火红,附着在体表的汗液呲呲呲的冒出一阵阵白气。

“噗!”

紧接着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那鲜血落在面前的草地上,仅仅一瞬间便将那嫩绿的野草焚烧为灰烬,他的神色也越发难看起来,好似再过不久,便会被体内的烈火灼烧殆尽。

半空中忽然划过一道莹蓝色的光束,那光束好似一道水柱,直直地洒在初九的身上,他顿时觉得一阵凉爽从体表外钻了进来,直至体内,包裹着全身,除了那条依旧燃烧着的脉络。

他感觉舒服多了,脸上的狰狞也渐渐放缓了下来,呼吸也平缓多了,而那条燃烧着的脉络好似被隔离了一般,自顾自燃着。

又过了一会儿,那条燃烧着的脉络逐渐消失,好似被烈火吞噬了一般,而他的胸口却忽然显现出一道金色的痕迹,好似燃烧着烈火一般,渐渐消沉下去。

初九猛地睁眼,蓝色的眼眸变得格外耀眼,盯着前方好似能看穿这个世界一般,他环顾着四周,好似在寻找着什么,终是无果,嘴角透着一抹浅淡的笑意,抓起身旁的上衣,一边起身,一边将衣服穿好,而后大步朝着外门走去。

“唉!果然都喜欢强人所难”

初九走后,在远处的山崖峭壁间,横着一颗歪脖树,树上站着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正是技艺楼的纪化,只见他哀叹一声,摇了摇头,露出一些无奈,望着初九消失的方向嘀咕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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