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殊举起酒杯正要一饮而尽,突然远处飞来一片树叶打翻了酒杯。

“殊殊,你个傻子,把毒药往自己嘴里倒。”鱼夕和顾于峰施展轻功,一前一后,二人落在秦殊旁边。

毒酒撒在地上,呲呲地腐蚀着地板。

“宋钦书,你要伤害他们,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思?”鱼夕眼神冷了下来,她直直盯着宋钦书看。

宋钦书没有想到鱼夕回来,但这对他的计划也并没有太多影响:“鱼夕,你是不是太自我了,认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就可以肆意妄为。”说完,两个士兵已经卫辛和春玉的身后,用刀架在他们脖子上。卫辛和春玉,已经服用了软筋散,无法动弹。

“你真卑鄙呀。”鱼夕站直,往顾于峰身边凑了凑,正当她要给顾于峰传达消息时,宋钦书说到:“你觉得你现在就算救了这两人,还能救下全部的人呢?只有你们二人,都未必能逃开这洛州城里里外外的包围。鱼夕,束手就擒吧。”

鱼夕不甘心地闭上了嘴。

“现在毒酒没了,那我们先来前两项吧。”

加冕仪式结束,宋钦业一行人都被分开关到了不同的地方。第二日,宋钦书宣告天下,但他并未清理门户,也不处理政事。一切的事情,都交手于肖千,而他自己,当一个闲散皇帝。实则,不过是在等死罢了。

“小千儿,我一直以为,当我登上皇位,为母妃报仇后,心里就不会有那么沉重了。是的,现在不沉重了,却是空空的,你说这,是因为什么呢?”

宋钦书遣散宫女太监,自己一人在御花园的亭子里,他对肖千说话,说完后没有得到回复,这才发现方才是自己恍惚了,肖千根本没在他身边。

看来,他时日不多了。

这御花园,他每次来的时候,都会想起以前父皇对他的批评责骂,而今,却没有了。

觉得一个人无聊,宋钦书一人逛着去了西华宫,关押鱼夕的地方。

这些日子以来,他偶尔回来。只是现在不同以前,他不强迫鱼夕,鱼夕也对他没有过激的行为。二人更像是一个饭友,坐一起吃饭,宋钦书不开口,鱼夕便不会说话,若是他跟她闲聊两句,她也会同他闲聊一两句。

“今天这酸萝卜老鸭汤不错。酸酸的,开胃。”宋钦书吃了一口酸萝卜,说到。

鱼夕也夹了一口,吃了连连点头:“嗯,是真不错,这菜我以前还没有吃过。”

“是呀,这是南边新找来的御厨,图图新鲜感。”

也许就是在这样的闲聊中,宋钦书的情绪渐渐变得稳定,时至今日,他从未有过太高涨的情绪。只是偶尔会难免有些低落。

当初肖千问他夺得皇位后要怎么办?其实,他自己也没有想过,他是个数着指头过日子的人,过一天少一天,哪里会想未来的事呢?还有就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勇气,对鱼夕说一声对不起。他从未想过要伤害她,可他却伤她伤得最深。

所以他想要用以后的时日,多弥补弥补鱼夕。

一个月后——

这些日子,虽然宋钦书不亲政,可是很多事情他都会交肖千,现在,有他培养的势力的扶持,肖千一个人,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昨日温度骤降,宋钦书吹了风,受了寒,却不想,因为这一场寒,他现在已经是卧床不起了。

“咳咳——”宋钦书的咳嗽声一阵一阵,每一次咳嗽,他都用尽了力气,肖千真害怕,下一次就咳出血来。

“孟山先生,现在怎么样了?”孟山一切脉完,肖千便凑过去问。

“先生,你说吧,无须回避我。”

“唉,老夫猜测陛下你因为之前操劳过度,这突然闲散下来,身体更容易疲惫,昨晚感染了风寒,这二者加起来,对你的身体有了亏损……”

“我,还能活多久?”宋钦书明白了孟山的意思,他能够感受到,自己时日不多了。

“看造化……”

“不是说还有两个月吗?怎么就是看造化了呢?孟山先生,你一定要再看一看……”

宋钦书的风寒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他现在,已经咳出血了。

西华宫。

肖千奔跑来寻鱼夕:“爷快不行了,你去看看他吧。”

鱼夕正在和宫女下棋,一抬头,便看到了肖千哭红的眼。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不行了?”鱼夕放下棋子,穿上披风跟肖千走。

“爷昨夜……”

鱼夕听着肖千的话,刚出门,便有感觉脸上一丝冰凉,她抬手摸了摸脸,再看看天空:

“下雪了。”

鱼夕赶到的时候,宋钦书已是嗑得面色泛白。她走近,坐在他身边,她能够感觉得出,他的生命在迅速流逝。

“外面下雪了,今年的初雪。”鱼夕只是坐在那儿对宋钦书说话,并无其他行为。

宋钦书挣开眼睛,勉强地扯出一个微笑:“是吗?咳咳——真好。你以后,说不定你以后看到初雪,就会想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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