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鹰再次出现的时候,祁温良和祁子安已经在龙溪待了三月有余。

三月间,秋去冬来,龙溪的山顶已经白雪皑皑。

因为天气越发寒冷,侍从来山顶也更勤了些,闹得祁子安不太开心。

因为只有没人的时候,祁温良才会变得随性。

甚至能和祁子安打闹起来。

说是打闹也算不上。

其实就是祁温良在作画的时候,抹了一笔朱砂在祁子安眉心,祁子安不依不饶要抹回来。

两人因此互相躲闪了一会儿,祁温良还挑衅了两声,说子安和小时候一样笨手笨脚,够不到自己。

可惜不一会有人来,祁温良便歇了声。

后来天气越发地冷,炭火需常添,茶水需常换,住在半山腰的侍从就得一个接一个地往山上跑。

两人再没有机会这么闹了。

祁子安不满归不满,但还是挺庆幸他们这般尽职。

毕竟祁温良□□凡胎不抗冻,缺了炭火,回头一准冻出病来。

为了不让祁温良冷着,祁子安也想过许多办法。

“皇兄啊,我找出一件大氅,你披着吧别着凉。昨儿夜里又下了场大雪,你今天也没加衣,我都怕你挨冻了还硬撑着。”他一边推门一边说,“皇兄那桌子就该挪挪,大冬天的放窗边算怎么一回事。”

祁温良这些日子被念叨惯了,已经自动屏蔽了这声音。

祁子安看他没反应,无奈地走到他身后给他披上,这才发现桌子上还站了只鹰。

“我还以为皇兄用不着它了,居然又来了,带了什么重要消息吗?”说着祁子安就扭头去看。

他这个动作祁温良也习惯了,便侧开身子让他看,“是大哥又闯祸了。”

祁子安扫了一眼,发现纸条上说祁盈前几日去逛花楼,却极没有风度,拿花楼的姑娘撒气。

还偏偏被几个刚好在场的朝臣看见了。

不过逛花楼这种事,谁也不好意思拿到明面上说,祁子安疑惑道:“怎么这种事皇兄都知道了,谁送来的消息。”

他还隐隐记得祁温良说过,这鹰是用来送重要消息的,没想到现在被用来送这种八卦。

祁温良将纸条收来烧了,“是紫杏,就是负责东宫后院的那个。不过她负责的范围其实比较广,查一些隐秘的事有门路。”

祁子安正暗暗庆幸自己不逛青楼,得意自己没有案底,就听祁温良继续说:“大哥真是有些不成样子了,现在京城就他一个皇子,大家都盯着他呢,也不知收敛自己。”

祁温良生气是应该的。

毕竟他一离京,皇后就按他的吩咐将大皇子拉扯到朝堂,沈家又帮他拿下了监考秋闱的差事。

可刚开始还好,没过几日就听说他和几个年轻学子发生了骂战。

之后皇帝让他去各部轮值,他也是隔三差五就与人发生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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