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雪乍一听到承恩殿,立刻想起陈侍君一事,心有不快,“这些事你听听就罢。想不开的人多得是,若是天天吓自己,迟早得疯。”
宫里死人的事儿,探雪已经多见不怪,并无稀奇。
“嗯嗯……姐姐说得在理。”九儿颔首符合,呆呆傻傻的。
“可是……”九儿又有点儿想不明白,挠了挠头。
“怎么?”探雪问。
九儿实诚道:“双喜姐姐还说,吊死的那个宫人不是之前告密侍君苟且一事得了赏赐,怎么会想不开呢?”
探雪抓住什么,“你说死的宫人是告密的那个?”
九儿肯定的点头,“双喜姐姐说的,她俩住一个院子。”
那个告密的宫人探雪见过,告密的时候怕得要死,得赏赐的时候又乐开花,这才多久就吊死。
怎么……都说不过去。
不过,也不关她的事。在宫中,闲事是最不该管的。
九儿一直见她思索不语,伸手戳戳探雪的手,“姐姐,你在想什么?”
探雪回神,“没什么。”
九儿噢了声点点头,“那姐姐你说,这世上有鬼神吗?”她好奇道。
她突然拐了个话,让探雪都有些怔愣,“只要不做亏心事,自然不怕鬼神之类。”
“双喜姐姐说正是因为与那个侍君苟且的宫婢回来报仇,才会让告密的这个宫人无故吊死。”
“胡说!”探雪呵斥,她吓到九儿,九儿立马低头,“婢子说错话,姐姐别气。”
探雪耐着性子,“不是怪你,宫中忌讳鬼神一说,你同我说说便是,切莫同他人胡言。”
九儿怪怪点头,“是是是,婢子谨记。”
提点完九儿,探雪隐约听到殿门的动静,应该是陛下回来了。她连忙返身回去,九儿摸不着头脑,“唉,算了以后还是不要听这些乱七八糟的。”
跨入殿门时,聂笙已经在品尝红枣雪蛤汤,抬眼道:“温热刚好。”
探雪福身,“陛下喜欢便好。”
“你的手艺朕知道。”聂笙又尝了两口,探雪默默观察,道:“陛下心情不错。”
“尚可。”
“婢子不懂政事,陛下高兴婢子便高兴。”探雪道。
“平日在宫人面前是掌事的女使,怎么在朕面前就成了小姑娘。”
探雪抿唇忍不住笑意。
聂笙放下玉碗,她今日心情的确不错,可能是难得见秦舟吃瘪吧。
“你回去看着绿衣吧,这丫头不知道怎么了,三天两头的病。”聂笙起身,俨然要去另外的地方。
这事儿,探雪知道。自那日陪绿衣回去后,第二日就又病倒了,唤来医丞把脉,只道是疲累又着了风才病倒。
“是,婢子告退。”
暖阁
聂笙倒在躺椅上,微微摇着,闭眼养神,难得的清静一直持续到傍晚。
紫红的彩霞遮住天际,似洒了颜色上去。
画屏在前,上面设了副云景图,笔画精妙,形神兼备,飘渺优美。
“陛下,人带来了。”苏觅低首在画屏前道,把那人从大理寺牢里带出来还要掩人耳目,不得走漏风声,如今关乎大长公主的案子群臣都盯着,她也是费了番力气。
“让他进来吧。”
“是。”
苏觅微微回首,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走进来,“草民拜见陛下。”
叩头之声在暖阁中尤为清晰,苏觅听闻里面传来窸窣之声,随后听道:“你叫什么名字?”
叩在地上的人回:“草民陆远泽,字安之,永州人氏。”
“是你把那些东西交给苏尚侍的。”
“是。”
“你的胆子……很大。”
“草民不敢。”
苏觅听到一声轻笑,余光瞥向地上的男子,她有些怀疑带他来的对错之举。
不久后,里面又问,“你费尽心机要见朕,另有他事吧?”
“是,此事……草民想单独同陛下禀告。”
苏觅眼皮一跳,蹙眉不悦。
陛下九五至尊,这人放肆了。
还未待她出声,聂笙再度开口,“你可知逾矩二字如何写的。”
苏觅汗毛竖立,随时准备把男子带出去。
“兴庆十三年,冬至。”男子脱口而出一个日子,苏觅不明所以,常年来敏感的直觉体会到这一瞬的静默。
良久,聂笙才开口,“苏觅你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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