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那妇人眼睛一转,突然道,“大秦朝可是有王法的,就算你们这些行贱事的人背后有什么势力,也不能对良民出手。”

“良民?”谢盈袖慢条斯理地笑了笑,也不欲跟她其他的,只是道,“侮辱构陷有品级官员的人,还算是良民?”

“就你还朝廷命官?”那人仿佛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怕不是睡了好多朝廷命官吧。”

“我自然不是朝廷上的官员,“谢盈袖笑了笑,亮出腰牌,道,“废话不用多说,我乃尚食局正七品典膳,这位大姐还是跟着戍卫兵们走一趟吧。”

“这、这……”那刚刚还面色狰狞地辱骂谢盈袖的妇人一下子就慌张起来,“我、不,草民不是有意的。”

谢盈袖并不答话,只是朗声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道:“有没有哪位愿意帮我跑个腿,去叫一下这条街街头的戍卫军?”

人群议论了一会,过了好一会,才有一个老人拄着拐杖道:“这位大人,您就饶了翠香吧,也显得您有些气量,跟我们这些小人计较,岂不显得您小气?”

有了这人带头,剩下的人也一口一句说开了:

“就是就是,不就是骂了她几句吗,就这么小心眼?果然女人就是气量小。”

“哎,这也太毒了吧,又没真怎么样她,就这就想让人坐牢子,简直是最毒妇人心。”

“你可少说两句吧,人家可是有品级的女官呢。”

“女官咋啦?不就是没名分的皇帝小妾吗?再说了,咱们这么多人,就是骂她一顿能咋的?还能把这么都抓起来不成?”

……

听着众人的偏帮,那妇人又得意起来,语带嘲讽,道:“哎哟,女官大人,草民惹了您这么厉害的人,可真是不好意思。”

“罢了,您赔几个钱,我也不说您什么了,”妇人假意抹着眼泪,道,“可怜我家孩子,本就不聪明,被您一撞,可说不好以后会怎么样了,不过谁叫您是女官呢,民不与官斗,只好忍下这口气了。”

谢盈袖怒极反笑,正待自己去街角找那戍卫,就听到街边传来一个声音:

“你们扪心自问一下,一个个男人,口口声声看不起女子,再看看你们做的事,要脸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谢盈袖眼睛一亮。

赶来的人正是苏茗斋,她停住,气都不带喘一下地就指着那个带头的老人道:“王老,我敬您一声王老只是看在您确实要入土的份上,刚刚的事我都听我家婢子说了,您平时私下里怎么抱怨翠香的,她平时什么德性您不知道?这下有人想为您主持公道了,您怎么做的?觉得别人处罚太严重了?那之前在我家铺子里说’翠香那个嘴上不干不净的泼妇,怎么不赶紧去投胎’的不是您吗?”

老头面色一暗,咬牙道:“你、你……”

“还有你、你们,”苏茗斋一个一个点过去,“平时被翠香骂到家门前,也不敢说她什么,只敢躲在家里咒骂翠香去死,表面上屁都不敢放一个,不就看在她男人有几个臭钱的份上吗?怎么现在有人替你们主持公道了,你们反而要劝别人大度了啊?敢情之前那些骂骂咧咧的货色不是你们啊?”

“你——泼妇、泼妇……”

“你们男人辩不过女人,就喜欢直接开始骂人泼妇啦?我呸!”苏茗斋容色艳丽,哪怕做出这种动作也是美的,“像你们这种长舌妇、哦不,是长舌夫,还是赶紧洗洗干净回去奶孩子吧,屁本事没有,编排人倒是一套一套的!”

谢盈袖现在一点都不气了,她看看一边气的嘴角发抖胸口起伏的一众人,再看看一边把别人噎得说不出话来的苏茗斋,眼角不由得弯了起来。

……

待苏茗斋把这群伪君子真小人骂了个爽,那管着京城治安和百姓纠纷的戍卫兵才赶到。

两个戍卫兵一边掏着耳朵一边道:“什么事啊,吵吵闹闹的。”

苏茗斋立刻竹筒倒豆子一样全说了。

当听到谢盈袖是宫里的正七品女官后,那两个戍卫兵一下子站直了,连忙道:“这群贱民竟然敢污蔑您,实在是大逆不道,臣现在就把他们抓起来,还您一个公道。”

谢盈袖的心里感觉到一丝微妙的不适,虽然这是的确是她占理,但是这两个戍卫兵显然不是因为她占理而倾向她,而是因为她的官职。

“这……两位军爷,我们实在是——”

“不必多说,”戍卫兵抬了抬下巴,道,“你这妇人污蔑官员,证据确凿,按大秦律,杖十再徒一月,你们看热闹的有些也说了些子虚乌有的话,按律当杖。”

这位女官虽然只是正七品,但可不是外面小县的七品官员,而是在宫里的啊,听她说,还是颇为炙手可热的尚食局司膳司。

女官虽小,可一个个都是通着天啊!

他们这种小走卒,连妃嫔身边受宠的太监宫女都不敢得罪,何况眼前这位有品级的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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