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浼姐姐马上要进宫,皇兄这是真是假?”御筠缠着太子御河追问。
这是太子书房,太子御河且在研磨一块上好的虢州制墨,口气淡淡:“父皇设宴,俞相必定是携全家儿女入宴的。”
“这可说不准,这宫里谁不知道父皇对那珧妃入了迷,都已经不大管事了,无论是宫里还是朝廷不都放权给皇兄你了吗?俞相不论来与不来,定都有无数借口推脱。”御筠笑嘻嘻,真跟个纨绔少年似的。
御河暼他一眼,“昨日何少傅让你练的那副字可练完了?”
御筠想了想,十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那副字放的离我剪子极近,我一不小心便剪了。”
“那你便回去将那副字抄个十遍,这墨便给你了。”御河停下研磨墨块的动作,转身走出了书房。
御筠便也小心端着那块墨砚走,还没踏出门槛,便“哎呀”一声,墨砚倒在了地上,染的乌黑。
御筠哀嚎一声:“皇兄,这墨砚掉了,我怕是完不成了你交于我的事了!”前方不远处一个身影顿了顿又继续走去。
“我都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能装一日傻便装一日。”御筠轻叹一声。
刚出太子的宫殿,一个婢女便跪倒在御筠面前:“求求你去见见我家娘娘吧。”
御筠将她一脚踢开,“你有这心天天来请我,还不如回去好好伺候你家娘娘。”
他俯视着这婢女,看着她惨白的脸庞上挂着的眼泪,心里毫无动容。
隔日。
“俞将军,俞将军!等等洒家!”一个看起来年纪颇大的太监气喘吁吁地小跑在御花园中。不知跑了多久,酸痛的腿脚终于使他停下,这大太监十分茫然地环顾一眼四周,饶是他在宫里混迹数十年,竟也因为跟不上俞将军的步伐而将俞将军迷失在这偌大的宫里。
“这可怎么办!”这大太监愁眉苦脸,又唉声叹气。“却听见前方花丛之后传出一声惊叫。是女子的叫声,听着年岁似乎不大,音调软糯。
大太监见花丛茂盛,便往丛中一扎,悄悄露出一双眼睛。他越瞧越像俞将军的背影,就连背影都如此不一般的模样,俞将军这次进宫,没穿以往从不离身的银白色铠甲,而是着便服,这太监一时居然也想不起来俞将军穿的什么颜色的便服。
这太监还在苦苦思索之时,谁知那背影居然向他转过来,太监定睛一看,果然是俞将军。
又见他怀里搂着一个半大女娃,竟是堪堪到他胸口。这太监暗笑一声:“怪不得听不到俞将军半点风流韵事,原来是有这癖好。”
俞将军一把将那女娃抱起,走两步只到花丛前,一脚把那太监从花丛中踢出去。
太监滚了一会儿,直接在那块地磕起头来,“俞将军,饶奴才一命吧!”
他声音实在凄厉,引得俞将军怀里女娃露出一张脸来瞧,的确是极美的一张脸,却因为身材的娇小而显出一种幼气。这张脸上却露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哥哥,吵死了。”
俞将军宠溺地亲亲她,“行了,起来吧,好歹也是皇上旁边伺候的太监,在我这磕头磕成这样像什么样子。”俞将军又轻轻瞥了这太监一眼,见他额头上一片的血肉模糊。
这太监赶紧起身:“多谢俞将军饶奴才,奴才带路都带不好,居然自己摔一跤,奴才真该死。”说着便要扇自己耳光。
那女娃将脸又埋进俞将军的胸口处,轻轻打个哈欠。她呢喃道:“困。”
俞将军便抱着她又大步走向前方,这太监跟在后面心里轻轻松口气。
俞浼在宴席上又轻轻巧巧打了个哈欠,御筠坐在她对面的席上看着她笑了笑,俞浼白了他一眼。御筠眉毛一挑,手轻轻一抛,一团不大的纸团向俞浼丢过来。
俞浼没来得及躲,光洁的额头上落了个红印。她捂住自己的额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御筠。
太子进殿时咳嗽了两声,俞浼看向他时,太子便走向俞浼坐的席,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又见正对面坐的便是御筠,嘴角笑容收了一瞬,一只手借着宽大的袖抓着了俞浼的手,俞浼的手热呼呼的,温温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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