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别这样…我再过几日就去带兵往岭南走了。”兄弟叹了口气。
“那你走呀,来看我做甚,我有什么好看的?死在这宫里算了!你走!”俞浼低下脑袋,实在提不起什么精神来,机械地重复着你走两字,谁知道她此刻心里的难受呢?
俞浼又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见兄弟真的要走,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她冲上去抱住自己的嫡亲兄弟,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我前段时间快死了!你为何不来看我?连父亲都来瞅了我一眼,你为什么不来?哥哥你不要小妹了吗?”
兄弟沉默地摸了摸俞浼的头,半天没说话。直到俞浼哭的差不多了,将眼泪和鼻涕皆在兄弟的衣上擦干净时,兄弟才说:“有些事你不必去管。宫里争斗,争权,争宠,你切记不可参与。”
俞浼想到什么,皱起眉头:“有些事不是我不想管就与我无关的。”
“有太子护着你,你不管这些事便不会招惹火上身。”兄弟说。
又是这样。俞浼想起她的奶娘离府时说的话,两相对比只觉得讽刺。
“太子护不了我,别说他现在还没当上皇上,就算他当上皇上也护不了我。哥哥你知道为什么吗?”俞浼一双眸子透着水光,“因为我现在得知了一个秘密,会让我人头落地的秘密,会让我在这宫里死的消无声息的秘密。哥哥你想听吗?”
其实可能那孩童告知俞浼的秘辛并不真实,也可能没有那么严重,但是俞浼就是想狠狠地打落兄弟的面具,让他知道她在这宫里过的没有他想象的好,她也是很可能死掉的。
所有人都当她傻,当她蠢。便露出许多破绽给她看,以为一切她都不明白。
可俞浼心里清楚的很,这些当她蠢的人才是真的蠢。不管是将她当成孩子或者其他,俞浼心里都在哈哈嘲笑那些人,等她终有一日会将一切的公道都讨回来。
“小妹,你长大了。”兄弟又叹一口轻轻柔柔的气,将她抱进怀里。
“太子喜欢你。他就算对你有些算计,总归还是对你有情的。至于…皇后的嫡子…你就再也别去碰了。”俞浼听到这里,鸡皮疙瘩浮在皮肤之上,汗毛都根根竖起。
兄弟的胸腔振动,俞浼又听见:“小妹,你要知道,我们俞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无论如何,只要俞家在,太子在,你就会是将来的皇后。”
俞浼忘记自己是怎么回的禧绾宫,她好像是灵魂已和身躯分离,身躯在地上歪歪扭扭地走,灵魂在天上漫不经心地飘,她好似什么也没想,又好似想了很多,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最后睡去了。
她原来只是颗棋子。
俞浼以前觉得自己很聪明,她以前在相府懂事时尝试讨好过父亲,但是父亲实在太厌恶她,俞浼耍了许多伎俩都没用,然后她又开始讨好厨房的婆子以换取更多更好的食物,她吃了便能长高长壮去打那些欺负她的人。奶娘在时就是如此,奶娘走后也没变过。
进了宫里,俞浼对贵妃亲昵更加,得了新奇玩意就去贵妃殿里寻她给她看,虽说十次里有六次见不着人,但这姿态还是做足的。皇上不必说了,俞浼每次见他都是一副又尊敬又惧怕的模样,直把皇上看的既心疼又可怜,说话声音都不自觉地小了许多倍。
太子不用提,是他自个儿迎上来的,天地良心!俞浼发誓自己从来没想过要当太子妃,更别说什么皇后了。她只是想让自己过的舒服些,从来没有那些野心。可她兄弟说的什么呢?她要当皇后。
这是她父亲和兄弟的野心。不是她的,从来不是。
她也会想,为什么感觉自己嫡亲的兄弟变了许多。然后又想,是真的变了还是只是本性暴露了呢?实在是很难说的清的。
过了几日,皇上召了各位亲王和皇子说要赐家宴。俞浼万万没想到自己和俞家都在出席的行列里,然后她忐忑不安地入席,身旁是父亲,她暗自想,估计兄弟又不出席了。
结果自己的兄弟和二皇子一齐进席,还坐的十分相近。有亲王说笑,俞浼才知道,这两人一人是领军的将军,一人是随军的副将。
都是大好的年轻男儿,年轻到副将甚至未及冠。大家心里都门清,岭南賊窝多,那些贼子兵器不精良,只仗着人多山势易守难攻才迟迟打不下来,这岭南难是不难的,只是耗些时间罢了,但如若二皇子从岭南回来,立马也能当起将军头衔,这民间也不会只知一个少年将军俞衡了。
皇上这是要收权,收民心。
太子向俞浼眨眨眼睛,俞浼一开始还十分不解,后一秒便听见皇上开口:“今日召各位皇叔皇弟来便是为了太子的婚事,太子年纪虽未及冠,但也有十六。”
贵妃说:“左相家的嫡女这月余在宫里陪伴太子上太学,品行端正,相貌标志,与太子也感情深厚,臣妾在这恳求皇上赐予两人婚约。”
左相这时也站起身来,微微行礼:“皇上赐婚,臣心里十分惶恐,臣自知小女配不上太子,小女从小就娇宠长大,十二岁了也未学什么该有的规矩,还请皇上太子,贵妃多多担待些,凡事也请贵妃多教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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