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叹什么气?”那孩童一张黑乎乎的脸突然凑过来。
俞浼一双手颇有些嫌弃地将那张脸推开,说:“我迷路了才来这的,现在我想回去睡觉了。可我不知道怎么回去。”
“巧了,本皇子对宫里熟悉的很,你说你要去哪,我送你去就是了。”那猴子样的“皇子”说起话来倒是气势嚣张。
俞浼答:“贵妃娘娘的禧绾宫右偏殿。”
“这地方我知道,倒也不远。”那孩童从破旧被子里站起,“我去和嬷嬷打个招呼就带你去。”他往左边隔间里走,一会儿就没了身影。
俞浼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便也跟了上去,她看见——一个隔间里,一个床榻旁,一个木桌上,一支蜡烛灯下,一个白发的嬷嬷拿着针坐在木凳上在绣着什么,不过好似眼睛不太好,落针极慢。那孩童凑她耳边极大声地喊:“嬷嬷!嬷嬷!”
那嬷嬷愣上半天才慢悠悠地答上一句“哎。”
那孩童又凑她耳边大声吼:“我出去玩玩!待会回来!”
好似这次听清了,那嬷嬷放下针,摸了摸那孩童的头:“去吧。”
俞浼看着他们突然想起了自己和奶娘,曾经她们也是如此的相依为命,可惜世事难料。
俞浼回到右偏殿时,伺候她的那几个婢女早已急的上蹿下跳的,见她回来急忙跪下:“贵女饶了奴婢吧,殿外守门实在太冷,我们便躲了一会儿冷,谁知出来时贵女已自己走了。”
俞浼听着她们说话只感觉奇奇怪怪,就像是这些婢女在责怪她似的。不过她实在是困极了,也没什么别的想法,直接洗漱完躺上柔软的床榻立即睡着了。
第二天婢女轻声唤她起床时,俞浼有些没睡足,在床上僵持了许久,就是起不来。婢女将加了重盐的水用茶杯递给俞浼,俞浼想也没想一口喝了下去,舌尖的咸味一下子将她冲击清醒。
“快给我拿杯能喝的水来,齁死我了!”俞浼苦皱着一张脸道。那婢女答了句:“是。”暗地里却背过了身子白了个眼,真拿自己当主子呢。
好不容易一番洗漱完毕,俞浼也被另外一个婢女用大红色的头绳在脑袋两侧扎了两个发揪,好看又俏皮。又一个婢女走过来,脸色喜气洋洋:“太子殿下来了,在正殿里等着呢,贵女快去吧。”
俞浼便去了。太子是来等着她一起去太学的,先又拿了些芙蓉糕给她吃,俞浼吃时,他便一脸满足地看着,还带着一副“快来表扬我”的神情:“浼儿,这芙蓉糕好吃吗?”
俞浼点头,太子便顺手摸上了俞浼的发髻:“你这两个小发揪梳的真好看。”
俞浼咽下那口芙蓉糕,差点没噎死。幸好她们在禧绾宫正殿里,太子对母亲这殿里熟悉的很,茶壶里有些水他便倒了来,俞浼喝了下去,终于缓过劲来。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太子:“我来宫里这么久,怎么都没见过皇后?”
太子突然脸色凝重起来:“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她?先皇后已经去世十年了啊!”
俞浼想起昨晚那个小孩,脑子里愈发混乱起来:“她可有生育?”
“…这就不太清楚了,毕竟先皇后是这宫里的禁讳,切记不可多说多问关于她的事,我七弟当初年纪小大言不惭竟然编造皇后秘事,说皇后还有一个嫡子在宫里受磋磨,这事进了父皇的耳朵里,就把七弟过继给了宗室。”
俞浼思绪万千,最后老老实实地吃完那份芙蓉糕不再说话。
在太学里,太子直接坐了离太傅最近的木案,他向俞浼招手示意她坐过来,可俞浼对于学习并不太热衷,对她来说能说话比认字重要的多,她宁愿和刚认识的大公主坐后面,聊些她也不太懂的首饰发髻,也不愿意听太傅嘀咕什么之乎者也。
可是太傅颇有威严地用戒尺点了点大公主和俞浼的木案,大公主吐了吐舌头便不再和俞浼聊些有的没的,俞浼便没趣地开始看着窗外神游物外,然后她看着窗外出现了一张斜眉歪目的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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