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晚上,皇帝宴请群臣,父亲带着她去了,在马车里,她第一个问的便是自己的嫡亲兄弟。父亲竟然也温和作答:“他向来不喜欢宫里气氛,这时候定是与几位好友去玩乐了。”
她便有些难过的低下头,最近她嫡亲的兄弟对她没了以前的亲近,难道她嫡亲的兄弟也不喜欢她了吗?她们本来应该是顶顶好的关系才是。
其实跟着父亲她也挺忐忑不安的,她害怕父亲突然癔症发作又像以前一样,幸好像她们这些女眷都是和男子们分开坐的,因为她们都是些朝中重臣的妻女,于情于理都不得怠慢,所以坐首席的又都是宫里几位有生育的娘娘。
因为父亲是左相,所以她也颇受优待坐几位娘娘的下席,突然几位少年郎落落大方地走过来,给娘娘献上各自的礼物,她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有位坐她旁的夫人笑着和首位的娘娘说:“贵妃娘娘教的好,太子温柔敦厚温润而泽,想必将来必是位明君。”
她这才明白这几位少年郎都是皇子。
然后一位少年郎眉眼带笑说:“谢右相夫人赞誉。”她便也看了两眼,却不想这两眼过于明目张胆,竟与那少年郎对视上了。
两人俱是微微一震,她低下了头去,却听那少年郎问道:“右相夫人旁边这位是哪家的人?我竟从来没见过。”
然后又听首位的贵妃娘娘低斥:“太子!你怎可如此轻薄态度对待左相家的嫡女!”贵妃娘娘又放柔了声音对她道:“太子年纪小,又是头一次碰见这样长相标志的姑娘难免失了分寸,姑娘见谅。”
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无妨。
少年郎退下时,恰好太监婢女上菜可以作一份掩饰,那太子的眼睛便直勾勾地盯着她不放。待太子和几位皇子退下后,首席的贵妃娘娘便召了她上前去。
贵妃娘娘拉着她的手,态度亲昵地说:“怪不得左相不愿意让你出席宴会,如此标志的姑娘是我我也不愿意让你抛头露面。”
她不知道如何作答,就露了一点浅浅的笑看着娘娘。贵妃娘娘便又摸她的手,道:“左相入宫时只说了你是他的嫡女,我竟还不知道你的闺名……”
她低下头才回答道:“我名俞浼。”这是父亲进宫之时才对她说的。
贵妃娘娘往她的脸摸去,轻轻柔柔温温热热的触感,她没躲,贵妃娘娘摸了又摸才收了手:“浼儿肤如凝脂不知是用了小京城里哪款润肤露?”
她摇摇头,答:“我从未用过。”
娘娘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神色:“未施脂粉,浼儿便明眸流盼、朱唇皓齿,果然一副天生丽质的好脸蛋。浼儿几时及笄?”
她答:“离及笄还有两年有余。”
贵妃娘娘微微一笑:“你可知太子中意你?”
她知道自己被打扮的很好看,但是她没想到会被太子看中,惊异之余摇摇头。
贵妃娘娘又摸她的脸:“儿子想的什么,我这个当娘的总是最清楚的。”
第二日,宫里下了旨,宣左相家的嫡女俞浼入宫伴太子读书。
她不愿意,先去找了父亲。父亲颇有些冷漠,摆了摆手让她去。她明明没有对父亲抱什么希望,可情绪还是难免的低落起来。
又去找了嫡亲的兄弟。兄弟紧闭的房门让她怒气冲冲,她一抬脚用力地踢了下去。
兄弟的卧房里新搬来了个书桌,上面凌乱地摆着一沓的纸,她上前去看。纸上写着许多多的名字。
俞睛。
俞昼。
俞诗。
……
可最后只有一个名字被工整地写在一张白纸上。
俞浼。
她突然哭了出来,眼泪滴在纸上。她抓着那张纸离开了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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