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丰长老被他这云淡风轻的神情气得差点暴走:“你这是说得什么胡话?!玉儿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受了这么重的伤,你难道要我们坐视不管吗?!”

说到这,他就更气了:“你可是她爹,是她亲爹啊!你居然下得了如此重的手?!”

“你才是说得胡话。”润清峰主淡淡地说,“亲爹?谁是她爹?从昨日起,我与她就再没关系了。”

鸿丰长老不敢相信:“你居然从昨日就下了要逼死她的决心?!”

润清峰主勾嘴笑了一下:“鸿丰师弟,你在说什么笑?什么逼死,我怎会生出这样的心思。你是知道我对拔刀相见的陌生人,向来都不会留手的,何来的逼死之说?仇人么,亦是如此。”

鸿丰长老:“你放屁!你对一个陌生人,见个面能下这么狠的手?难道说,你从现在开始就已经将玉儿分到仇人里去了?!”

润清峰主不置可否。

在他身后的两名润清峰弟子,恨不得将耳朵给闭上,师父家门内的事,这等事堪称为秘闻了吧,他们居然还被安排留在这?真是倒霉。

宗主劝他:“润清师兄,你且冷静冷静。不管玉儿做了什么事,你都不必如此恩断义绝,甚至说……她其实也并未做什么特别为难人的事。昨日,你也是刚出关,还未来得及了解事情经过就下决断,玉儿也是压抑了多年感情一下子爆发,才导致你们父女二人造成如今的局面。依我看,你不妨听听宗门内其他弟子是怎么看玉儿的,再来判断她是否真如你所说,做了对不起人的事情,再做决断来好。润清师兄,你先将玉儿身上的剑气和灵力收回,等她醒来之后再好好聊聊。怎么说也是父女……”

听宗主说话时,润清峰主胸脯起伏不定,眼眶隐隐有些泛红,生出血丝,他双唇紧闭,身子似乎因过于压抑激动而有些发抖,他就这么听完了全部的内容。直到最后一刻,忽地挥起左臂,院内桌上的一个木篮子受他驱使飞到门口,痛摔到地上噼里啪啦一阵脆响。

几片玉简零散的掉落下来。

宗主和两位长老愣住。季骁被他们挡在身后,从缝隙中看到了那几片玉简,瞳孔微微一缩。

“你倒是说得好听!你上来看看这玉简里记下的都是什么东西?!昨日我刚得知,她在我闭关的这些时日对泽儿做出多少不妥当的事,才刚过了几个时辰,没到半天,又被人告知我润清仙尊的女儿、你天云宗的大师姐沈玉居然耗费数万颗上品灵石去找一个连脸都看不清的人!不过是才遇上一次,连对方长什么样家住何处又是何身份都不知道,就这么上心,简直还不如俗世里的青楼女子!前几日爱慕泽儿,后两日又爱慕一个无名人士,如此放浪轻浮,真不愧是她娘生的,这样一个放荡的女儿我真是后悔昨日只是断了关系没杀了她!”

唯二靠近玉床的青梧长老和季骁正惊骇于润清峰主所述的内容。没人注意到,躺在玉床上的沈玉眼皮下的珠子不停转动,似乎在挣扎着醒来。

鸿丰长老情绪顿时激动起来,面红耳赤道:“荒谬!玉儿她可是个金仙,又不是世俗界里未出阁的女子,你怎能说得如此过分?!如今青渊界不少修士都是志同道合就相约结成道侣,你怎能这般顽固?!润清,你修炼这么多年,对修士的情爱之事就看得这般浅显?你从正魔之战后心境不升反跌,我看就毁在情字一事上了!”

他最后那番话,可以说是直接炸起一道惊雷打在众人心中。

元随和元怀对视一眼,只恨自己不能自戳双目自毁双耳,两人纷纷拿出法宝,默默移动步伐,往门边上的空出挪过去。

鸿丰长老正要再激动的跟润清峰主吵上一架,好像这样就能将他吵醒神智似的,宗主神色蓦地一边,将他手扣住向后一扯,传音道:“鸿丰,莫再说了!你没看出润清情况不对吗?这么多年你别的没长,就是脾气和嘴快长了不少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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