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眼多了。
凌夜想到很久以前,沈流响刚拜入师门的时候,对周围的师兄弟都警惕得很,唯独粘他。
他在半空练习御剑,沈流响就在地上追着他跑。
他在烈日下修炼法术,沈流响就摘片叶子盖在头上看他。
……
等他成了下任宗主继承人,诸事缠身,与沈流响相处就少了。
再后来,师弟受伤,表现得对他极为厌恶,处处顶撞,甚至为了一个男人,在凌霄大殿上对他以死相逼。
“如此甚好。”
凌夜放下抬到一半的手,撂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走了。
沈流响不明所以,转身回房,眸光瞥见周玄澜房中的微弱灯火,眉梢一挑,有些好奇徒弟在干嘛。
他放出神识,老脸一红。
羞愧。
周玄澜在打坐修行。
“你丫的,只配当条咸鱼!”沈流响盖上被子,说了今夜最后一句话,陷入梦乡。
次日,一群元婴境修士在宗内四处走动,清凌弟子见怪不怪,依然各做各的。
“从这上去,便是重生崖了吧。”
众人止步,仰望高耸入云的山峰,“相传清凌道君就是从此崖跌落后,领悟大道,进而开立了清凌宗。”
“传闻如此,真假不得而知。”
“重生崖确实玄妙,前不久,沈仙君在这挨了罚,隔日便踏入化神境。”
“要不我等也去效仿,说不定有奇效。”
“效仿什么?效仿他追男人吗?”
和谐的气氛戛然而止,说话之人浑身散着骄奢的气息,从头到脚,装饰着各类品级不低的法器。
有人认出,是无涯宗的魏公子。
无涯宗历来和西阳宗交好,不知为何,西阳宗人会出现在此地。
察觉到四周不满的视线,魏公子不紧不慢地摇折扇,嗤笑一声:“沈流响什么德行大家不知道么,就算迈入化神境又如何,来日也只是剑尊的一条走狗罢了。”
话音刚落,有人立到了他面前。
魏公子眉头一皱,正要呵斥,那人一掌袭来,竟直接动起手来。
“是大千宗的新宗主,冥谈!”
“他和魏公子有何仇怨,竟招招致命,丝毫不情面。”
“听闻冥宗主为人心狠手辣,冷酷无情,不知魏天机如何惹上他的。”
“两人都是元婴境后期,不知谁能更胜一筹。”
然而交手不过数招,结果已出。
冥谈将人“砰”的一下按在地上,扼住了魏天机的脖子,一脸阴冷的笑了:“这点本事,还敢大言不惭。”
魏天机脸色铁青。
无缘无故被逼动手,还打不过,丢人至极。
“我与阁下无冤无仇,是否有何误会。”不是对手,只能暂且好言好语。
冥谈面色阴沉,眉宇间透着森然冷意:“听好了,沈仙君是迟早立在修真界顶端的人,不是你这种宵小之辈有资格谈论的。”
魏天机气结。
竟然是为了沈流响?
真他妈晦气,遇到个疯癫之人。
无奈不是对手,他只能赔笑,和颜悦色道:“我瞧阁下身手不凡,怎么会仰慕沈流响那般······唔。”
“放肆,叫他沈仙君!”
冥谈怒喝,手下使力,掐得魏天机脖子以上青筋暴凸,再难开口。
“竟敢直呼仙君名讳,找死我便成全你!”
冥谈气得全身发抖。
这些愚昧之人,根本不明白,沈仙君是何等人物!
十年前,他曾有幸目睹,沈流响如何从妖兽横行的地狱里,救出一个小孩。
一人,血洗万妖境!
彼时他修为低弱,只能远远观望,即便如此,也切身体会到那股无与伦比的压迫感,他看得头皮发麻,浑身颤抖不已。
那刻,他便认定了。
沈流响是神祇,未来能决定修真界命运的人!
现在竟有人敢污蔑仙君,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今日必取这人狗命!
就在冥谈抬手要捏碎魏天机脑袋时,旁侧有惊呼声,“沈仙君。”
冥谈脸色一变,扭头望去。
“路过,”沈流响立在分岔路口,莞尔一笑,“没有打扰的意思,你们继续。”
冥谈如遭重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真是沈仙君——
他竟和仙君离得如此,近仙君模样还是那般好看,仙君是在朝他笑么······ 啊啊啊啊啊!
虽然仙君不可能朝他笑,但想想就要疯!
冥谈松了手,呆呆地看沈流响离去的背影,不知不觉间,脸颊通红。
好想上前打招呼,但会不会显得太过唐突?
他该如何开口。
在下冥谈?在下大千宗主?在下······
冥谈抓耳挠腮,焦急的走来走去,仿佛正面临人生最重要的抉择。
众人看得一脸懵。
不明白先前一脸冷酷修罗样的大千宗主,突然脸红什么,还特别急躁的徘徊不定。
终于在某刻,冥谈下定决心,快步消失在众人面前。
沈流响去无妄谷剥莲蓬子,他馋莲子羹许久,买不到,只好自己动手。
没想到半路,前方倏然冒出一人,拦住了他。
男子身形高大,模样虽不至于万里挑一,也完全称得上英俊,就是肌肤似乎有点问题,特比是脸,红得像番茄,几乎要滴出血来了。
沈流响脸上露出警惕之色。
冥谈察觉到敌意,瞬间张皇失措起来,磕磕绊绊的开口,“仙君,别误会,我、我是你的神祇!”
“蛤?”沈流响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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