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所以。

思来想去,认定徒弟在担心护魂衣,于是朝周玄澜伸出右手小指,指节弯了弯。

“师叔在干吗?”凌幕山问。

沈流响在高台上冒出头,他便注意到了,发现师叔朝这边做了个弯小指头的动作,不免觉得有趣。

“你们师徒的暗号么。”

“不知,”周玄澜收回视线,扬起薄唇凉飕飕的说,“许是手指痉挛了。”

一声巨响,崖顶风云骤变。

沈流响离四方池最近,刹那间,感受到铺天盖地的寒意,入口光线昏暗,被一望无际的黑暗笼罩,令人毛骨悚然。

宗内不知名的角落,传来一声似狼嚎的吼叫。

“嗷~”

四方池第一处,漫天紫雷。

沈流响捡起脚边的石头,丢进去,只见紫光闪烁,滋啦一下,石块化成灰烬。

一缕青烟随之消散。

“······”他裹紧衣袍,回头望了眼。

凌越站在入口,见沈流响迟迟不肯迈步,眼神淡漠的扬起手,一股无力抗拒的掌力便将其推进雷区。

旋即关闭入口,头也不回的走了。

身后隐隐传来喊叫,凌越猜想是惨叫声,耳朵微动,凝神听了会。

“操.你丫的凌越!”

“等我出来把你揍到喊爷爷!”

······

凌越深吸口气,施法让四方血池的威力更大了几分。

崖顶寂静无声,自沈流响进池后,众弟子便浑身打寒颤,不敢多言,那日敖月痛吟,至今像阴影笼罩心头。

四方池一旦闭合,外界便无法窥探其内情形,此刻,仅能看见血池上空紫光闪烁,噼里啪啦的巨响贯彻云霄。

众人心惊胆战,但听了会,隐约察觉到不对,少了点什么。

“敖月当日惨叫盘旋宗门上空,仙、仙君竟然一声不吭么!”

“对!那可是天雷加身,连敖月那等皮糙肉厚的大妖兽都忍不住哭嚎啊!”

凌金烨不知是吓得还是冷风吹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的说:“仙君好、好定力,若换我在其中,怕是惨叫的能刺穿你们耳朵。”

他望向旁边的人,见其拧眉:“在担心沈仙君么。”

周玄澜略一点头。

担心······雷力太弱,护魂衣太强,师尊太轻松。

凌金烨心道仙君受罚,身为弟子的周玄澜定然心情不佳,少打扰为好,便扭头和凌幕山说话。

“宗主得知此事,可有说过什么?”

“师尊说他看不真切,但总归是好方向。”

凌幕山微眯了眯眼,“你是不是听不明白,我也是,不过来重生崖的路上,一点所见所闻,稍微明白了些。”

凌金烨懵然,想了想:“你也在担心仙君么。”

凌幕山轻笑:“师叔吉人自有天相,轮不到我担心,再者,说不定师叔此时正漫步四方池呢。”

啊啾!

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沈流响全身浸没在净水池里,传闻中溶骨化血之水,但他周身散着护体玄光,丝毫不受影响,权当泡温泉了。

正巧这水温热。

不料才泡了没多久,上方轰隆一下,彩光乍现。

四方池重开。

半时辰已过,凌越要放他出去了。

沈流响哗啦一下从池里站起身,清澈水面映出的身影,毫发无损,这般出去太过明显。

他思忖片刻,佩剑冷光划过。

外界风云滚动,乌压压的黑云聚集四方池之上,落下簌簌雪花。

血池开。

万人屏气间,沈流响一步步走出来。

脚印落在地面,尽是血。

先前白衣也被血染透,远看像穿了件猩红衣裳,他一手执剑,剑尖挨着地面划过,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

万籁俱静。

一些弟子心头发颤。

竟然靠自己走出来,闻所未闻!仙君修为到底有多深?!

周玄澜看见一身血,皱了皱眉。

难不成护魂衣徒有虚名。

疑惑刚冒出来,便见沈流响脸色一白,噗的吐了口血,单薄的身形轻晃,脚步虚浮,仿佛下一刻就要摔倒在地。

凌华脸色一变,当即要上前,不料被一把拦住。

“等等,”凌丹说,“你看。”

四方血池之上,沈流响解开束发的绸缎,如墨长发倾泄而下,在风雪吹拂中轻轻飘扬。

另手挽了朵剑花。

“十年前本君为叶剑尊所救,倾慕于他,至此做了不少荒诞事,如今醒悟,往日所愿终是南柯一梦。”

沈流响捻起一绺几近坠地的长发,隔着人群,凤眸直勾勾地望向叶冰燃。

“往后,本君若对剑尊再做纠缠——”

冷锐剑光一闪。

红绸断裂,随一缕柔长青丝落到地上。

“犹如此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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