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离额头上的伤口又开始痛了。

这伤老是不见好,本来头上顶着块纱布已经够难看了,这伤口还会时不时的出来作怪,兴风作浪一番,搅得他一直不能对他那个大计划做一番安排。

总而言之,诸葛离这段时日,过的是很不称心如意。

在诸葛离小时候,他便常常不守规矩,逃掉某些他看不大上眼的课,跑到山间捉鱼趟水玩。

偶尔,他那些爬树游河的把戏也会被他爹抓个现行。这时候,诸葛离也有应对之法。他往往从善如流,不慌不忙地搬出自己的娘亲来,从而巧妙地把自己挨的一顿毒打弱化成了半顿。

由此可见,诸葛离从小是个头脑机灵,总要想方设法逃脱惩罚的小孩子。

他打小就已经这样了,等他长大了一些的时候,自然也是越来越不喜欢被别人管束。可是偏偏有人要来束缚他,叫他吃了好大的苦头。

自从他借住到温家以来,诸葛离可以指天对地发誓说,他再也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温明水性格沉闷严肃,治家自然极为严谨。一整个温府上上下下,井井有条是井井有条,规矩也是格外的多。

诸葛离生平最恨这些条条框框的,奈何自己现如今正住在别人家里,不好挑三拣四。他勉强压抑了三天本性,到了第四天的时候,终于故态复萌起来。

“是的是的。厨房里的面饼是我偷吃的,不过我也不是故意的,而且,我还按市价给了钱呢。”

“对对对,在半夜点灯的也是我。你也知道,我这几日在修补那个封印吗,难免熬的晚一些了。”

“噢,但是调戏丫鬟不是我做的事,我建议你往内部自行排查一下。”

对于他的这番不着调的回答,温明水毫不例外地被气的火冒三丈。这位仁兄最近心情很不好,诸葛离不负责任地猜想,之前已经有个什么人得罪了他,只是温明水不便对着这人发火。现在,这腔不方便发作的怒气一股脑儿全都宣泄到了自己头上。

正是因为这种迁怒的行为,他们俩这点小小的不愉快很快就有演变成巨大的不愉快的趋势。

因此,诸葛离跑去找温落山换药的时候,温落山看起来便很忧郁。

她不是那种会随便和人发火的性格,只是一边帮他把额头上的纱布解下来,一边一遍遍地问,“你能不能不这样呢? ”

“落山,这不能怪我吗。我从八岁开始,就不在戊时睡觉了。”

诸葛离也不避讳,直接向落山抱怨起来。毕竟,他和温落山的关系还挺要好的——倒不如说,他和惊云山的随便什么人都挺要好的。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诸葛离总能笑眯眯地总能扯出些话头来。

“再说了,我的确要修补那个被血玉炸毁的封印啊,这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替我向温兄说说情吧。”

“我哥哥他从小就是这么个性子,倒也不全是你的错。”落山从抽屉里取了药瓶出来,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去劝劝他,也就是了。”

“不如我搬出去住吧。”诸葛离想到从前那些想吃就吃,想睡就睡的快活日子,猛然发现有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怎么样?我这个方法怎么样?”

“唉,算了。”落山一圈圈地帮他把纱布缠起来,“你又照顾不好自己。要在外头自己住店,被别有用心的人杀了,那可怎么是好?不要胡闹了,乖乖待在府上,再忍耐几天吧。”

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又是保守稳健的那一套,那么那个大计划也一定是不能找她实施了。

所以说,他们到底把他当个不可靠又需要保护的家伙来看,觉得他半点不成事。诸葛离在心里头琢磨着,有点垂头丧气。他辞别了落山,一直神采飞扬的脸上不免带上了几分苦意,出了门,磨磨蹭蹭地往月门那儿走。

他穿过月门的时候,正看到他沈师妹抱着一捆甘蔗,从石径上走过去。

要说这个沈师妹,生的清秀冰冷,当真是个安安静静,不问世事的性子。也不知道白箬师叔这么活泛的性子为什么没有传给她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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