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下传来的声音不疾不徐。
灵皋一听便放下心来,又推了推寒贞,“你该起床了。日上三竿你还睡,这样可怎么做绿茶……”
话说到一半,却见寒贞突然将被子一掀,坐了起来,沙哑道,“日上三竿了?”
“没呢,没呢,我乱说的,也就辰时光景。”灵皋道,她见寒贞被子底下并不是寝衣,而早已将衣物穿戴整齐,绝不是赖床的样子,不由惊噫了一声,“你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嘘。”寒贞咳了咳,重新倒回到床上,默默地把被子盖回原位,又成了一只大花卷,“你轻声些。”
“你怎么了?”灵皋狐疑起来,围着她转了一圈,“你没事吧。”
“你别转了,我头晕。身体有点不舒服。”寒贞闭着眼睛,描述道,“头重脚轻,喉咙痛。早上起来的时候,我还想着没事……”
她停了下来,从嗓子眼里挤出一阵咳嗽。
“一定是因为你接连奔波劳累,昨天又掉下水,就着凉了。”灵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躺一会应该就没事了。”寒贞望着屋顶,幽幽地说,“我很强壮。”
“不用吃药吗?真的不用吗?”灵皋问道,顺势在她床边坐下了,皱着眉头上下打量寒贞。
她见寒贞脸上似有病容,只好默默地把刚刚听到的秘密咽下去了,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还好,我刚刚回来的路上看见那个姓温的姑娘正在往这边走,大概是找你来的吧。你也别逞强了,一会让她看看吧。”
寒贞又合上了眼睛,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
灵皋觉得这样安排甚好,也就托着腮望着窗外的花,给她留下了一个安静的休息空间。
寒贞的这一场风寒来势甚是凶猛,直弄得她喉咙胀痛,连连咳嗽,就连想睡觉也睡不安生。
她昏昏沉沉地躺了不知多久,听到落山的声音在自己床边响了起来,“沈姑娘?”
一张眼,落山正带着些担忧地瞧着她,“你怎么了?”
寒贞想强打起精神佯装没事,却愈发烧的昏头昏脑的,表情有些呆呆的。落山赶紧按下了她,为她倒了些水来,“好了好了,你先别起身了。我略通一些浅显的医术,先帮你看看吧。”
寒贞无法,伸手让她把了脉。落山一番诊治后,才安下心来,道,“还好,只是风寒而已。倒不是什么大病,几天就能好了。”
沈寒贞声音嘶哑地向她道了谢,落山摆了摆手,又道,“我先给你开个药方,一会儿我再差人去抓药。帮你熬好了再端过来。”
她当即拿了纸笔过来,拿小笔蘸了蘸墨,微微沉吟,拟了一张药方出来,“这样便好了。”
“温小姐。”寒贞倚在床边看她写字,随口道,“你医术甚好,我很佩服……倘若我也能像你一样,那便好了。”
“也就会治一些小病而已,以调养温补为主。要是大病,我可是束手无策,慌张的要命呢。”落山笑道,推开房门,拿着药方出去了。
沈寒贞于是心安理得地开始了她的病号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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