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闷响正围着手电坐在一起的众人都是一惊,抬眼望去,前方黑咕隆咚的拐角处,鲜明楼撑着地面缓缓爬了起来。

秦秉书抻着脖子欣赏片刻嘿嘿一笑:“明楼没事吧?起床气而已谁都有嘛。”说着又朝帐篷所在的黑暗角落喊了一声:“奇秋没吓着你吧别怪他,是丁组长让他看你醒了没!”

赵奇秋收回腿重新向后倒下,噗通就落在了敞开的睡袋上。

无声的大口呼吸,但胸口起起伏伏也不能缓解莫名有些剧烈的心跳,手指尴尬而无意识的抠着睡袋。

怎么办他宁可在门里是被狗咬了一口,宁可鲜明楼跟他开黄腔,也不希望鲜明楼“认真”还跟他提那个极其可怕的字眼!

有一会儿赵奇秋才彻底回神,发愣的停了手下动作,先是咦了一声,觉得身下还真是挺软的,等抬起脑袋看了看这才发现睡袋下还有羽绒服垫着,衣服的尺码也够大像是……

瞬间想起刚才踹在鲜明楼身上那有些单薄的触感赵奇秋骤然一惊之前强行遗忘的画面再一次卷土重来甚至耳边响起了鲜明楼低沉的声音:“我想爱你……”

心跳有了又一次加速的趋势,赵奇秋紧紧皱起眉头,直到催眠自己成功将这几天以及刚才发生的事重新抛到脑后,这才睁开眼。

外面情况却明显发生了变化,那微弱的光源摇晃了起来,丁宇等人的声音也变得惊喜,大喊道:“我们在下面!在这!”更远的地方则传来回应的声音,没多久,帐篷外变得更加明亮。

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帐篷外,赵奇秋望着防水布上映照出的宽阔肩膀,以及轻巧拨开入口的那只手,极为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鲜明楼他为什么,他怎么就……?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外面的鲜明楼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简单道:“难受也别睡了,走吧,救援队找到我们了。”

“……”难道在你看来,我还能继续睡着吗?

众人进入门内世界的时候穿越了空间,瞬间就被拉到了门里,回去却得老老实实坐飞机。

当分别时刻总算到来,身体已经恢复的张抗给其他人通知下次会议时间和地点,一直有些躲避他们热切目光的赵奇秋才道:“我不能保证参加。”

“到时候会尽量跟你联系,但如果你不参与,我能理解。”张抗的神情有些复杂。

即便张抗重伤没有亲眼看到发生了什么,但随后等待救援的过程中,他已经看过了录像。现在张抗觉得,无论赵奇秋说什么,他都会率先答应下来。

赵奇秋这边的确不能保证再参与新建局内部的会议,毕竟现在丁宇等人还没回去,等他们回去之后,赵奇秋监狱长与伍百年的身份很快就会公开,如果和上辈子一样,那他还是先躲几天清净再说吧。

回去的路上,赵奇秋更全程离鲜明楼远远的,等飞机落地海京,赵奇秋最后不顾张抗的挽留,逃也似的下了飞机。

也许是回归了现世,也许是赵奇秋帐篷里那一脚让鲜明楼清醒了一些,光天化日的,鲜明楼又变回了那个识趣的角色,没有凑上来。只是逃跑的末尾,赵奇秋回头看了他一眼。鲜明楼最后一个从救援飞机上下来,手搭在扶手上,静静的望着自己这边。

心头一跳,赵奇秋暗骂一声,赶忙收回视线,可鲜明楼孤儿似的身影一时挥之不去。

进入市区后,这次赵奇秋只在林钊那待了半天,就立马上山,彻底宅在了寺里,期间手机只充电,不看新闻不上网,不回复任何人的消息,电话更是完全屏蔽,直到几天之后,手机嗡嗡响起的声音少了,赵奇秋才有心思偶尔打开一两条新鲜的短信。

其中还属朱源发来的消息最多,赵奇秋直接跳过那一连串的感叹号,打开了孙建航发来的消息

算我求你,你看一眼新闻成吗?

奇秋,你到底知不知道,黑匣子已经把监狱长的真实身份公布出去了!

“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赵奇秋在手心里敲着手机,过了好一会儿,才顽强的回复了两个字:不知道。

反正离开门内世界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的身份保不住了,黑匣子能在这个关头做出这种事,其实他也不是很意外。

孙建航应该是万万没想到会收到回复,字里行间的情绪顿时激烈起来:你不知道,你知道什么啊!现在简直太乱了,新建局的网站都被攻击了十来次,黑客已经抓起来了,结果他竟然说,是你的粉丝,想拿到你的照片和资料!我给你说,你危险了,这些平民根本不怕你监狱长的身份,你是树大招风啊。

竟然从中看出了关切的成分,赵奇秋内心隐隐升起一股暖流,回复道:招就招吧。我近期不下山了。

好半天,那边才回复过来:下什么山,你真的在澄水寺?需要我送点日常用品上去吗?

道谢后回复不用,赵奇秋放下手机,出去后院给树啊花啊浇浇水,一只黄鹦鹉落了下来,嘘声道:“大人,那小子又来了。”

“……来就来,我不是说了不用通知我吗?”

“可今天我感觉……”

“感觉什么?”

“感觉他再待一会儿,就能把结界打开了。”

“……”

水桶哐的落地,赵奇秋一扔水瓢,大步边往外头走,边吩咐阿武:“把钱冠冕叫醒,让他下去拦人,寺门关好!”

“好嘞!”阿武扑棱了两下:“那大,大人,你呢?”

“我……咳,我想起一件要事,正好到狱里看看。”

话音没落,赵奇秋趿着拖鞋的身影就原地消失了。

小巧的鹦鹉咂咂鸟嘴,边嚷边飞向前庭的深水池:“龙君快别睡了大事不妙了!讨债的要进门了!!”

它在水池上空聒噪大叫了半天,水池才咕噜冒出了一个泡,钱冠冕惺忪含糊的声音从水底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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