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在空中飘荡许久才落在地上,掀起些微的尘土。
一直在背后算计的人竟然真的是王明,王臻白,这个柴安眼中纯粹的读书人。他跟柴安是至交,又有戴宗的关系在,两人始终保持着联系,虽然不能说到刎颈之交的程度,但也比一般的君子之交要深厚得多。
万万想不到正是这样一个人在背后算计,而且手腕高明至极,几次都将柴安推到悬崖边缘。
王臻白朝着柴安拱手见礼,不见被揭穿身份的丝毫尴尬,仿佛一切与他无关,还保持笑语:“柴兄果然不凡,不仅福大命大还一下猜出是我,好多时候让在下不佩服都不行。”
“我也很佩服你,拿死人设局,你真对得起王老的厚望。”
“我也不想如此,可唯有王老才能让你放下防备,不得已而为之。”
“好一个不得已而为之。”柴安淡淡一笑,“王老将王家的一切人脉资源都给了你,想不到换回的只是不得已三个字,王明,给我一个理由。”
“若我说没有理由呢?”王臻白淡然处之,到了这一步反而坐回自己的位子,露出轻松神态。
柴安见他这副样子,神色阴沉下来,低喝道:“若没有理由,你今日就死在这里。”
“你有这个能耐?”
“我有!”
两人针锋相对,皆冒出火气。
“好,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王臻白起身,一步步走向柴安,口中念出王文厚临死前写下的诗句:“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谁也不知道他念出诗句是什么意思,可随着王臻白离柴安越来越近,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柴安,你可知道王公口中的王师指的是谁?”
柴安心头咯噔一下,隐隐猜出了原因,王公期待的王师北上难不成指的是自己?
“看来你已经猜出来了,王公背叛了朝廷,他期许的王师是你这个柴氏余孽而不是朝廷正统,柴氏怎么能变成王师,天下正统两百余年,不是说变就变得,他不忠皇室,我未对王氏祭起屠刀已还清了恩情,那么我问你,这个理由是否满意?”
柴安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王师二字起杀心,也万万没有想到王臻白的君子之风竟满是虚伪。
“好了,既然此番谋划失败,那我就先告辞了,柴兄,你我二人来日方长,保重。”
王臻白与柴安擦肩而过,但被扈三娘挡住,王臻白带着淡淡的笑,绕过离开,扈三娘按住刀柄瞧向柴安,只要一声令下,她一定会砍死那个王八蛋,可惜柴安只是淡淡摆手,她只好愤愤让开。
很快王臻白就失去了踪影,扈三娘心有不甘,想要调动暗中的人马去截杀被柴安拦下,扈三娘不解,柴安看了她一眼,温柔道:“王老的身后名我不希望被玷污,此间事了,我与王臻白恩怨两清,而王老也能保住名声安葬在江州。”
扈三娘很快就想透,难怪王臻白有恃无恐,原来他早就安排了底牌,也捏准了柴安的心思。
王文厚落叶归根,身前身后名更是盖棺定论,无论王师二字是不是真如王臻白所说,柴安都不愿让老人家的名声有分毫的污点,所以他放走了王臻白,同样,王臻白也清楚这一点,绝不会做啥事,否则到时候面临的就不在是对弈,而是柴安不惜代价的杀戮,甚至有可能导致护国军不管不顾的杀出岭南。
“这个混蛋,若是他反悔怎么办?”
“不会的,他的目的是将我们困死岭南,然后自生自灭,绝非愿意看到我们跟他们死拼。”
“也是,金人都快要打进临安了,他们这时候真惹出我们那就纯粹是傻瓜了。”
柴安走向圣女蓝依,笑着拱手:“圣女又见面了。”
“哼,能从地牢活着出来你还真是命大。”
“命大算不上,说起来还要感谢你们,若非你们的圣地被朝廷弄得千疮百孔,我也不会这般轻易出来。”柴安淡笑回应,气得蓝依脸色发青。
柴安坐在王臻白之前的座位上,手指敲击扶手,神态跟之前的王臻白一般无二,南诏六部的人见到此情此景总有被算计的错觉。
“既然诸位都不愿先开口,那么就由我来说吧。”柴安停下敲击的手指,坐直身子道,“南诏六部受人调拨绑架于我,虽并非初衷,但也不可饶恕。”
“这是圣地,容不得你撒野。”听到柴安有问罪之势,顿时有头领跳出来指责。
柴安看了一眼并未理会,接着道:“故罚没黄金万两以作惩戒,如何?”
“我看你是找死!”又有人跳出,恨不得将柴安扒皮抽筋。
柴安对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跳梁小丑根本瞧不上眼,看向蓝依问道:“圣女觉得如何?”117xs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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