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兄弟相交时日最长,那点微不足道的钱真的算不上什么,七娘在临安还给你置办了产业,加上以往的,单单那些干净的产业你就身家不下十万贯,何必再收蝇头小利,你别拿习惯了糊弄自己,助涨自己的恶习总归要吃大亏。”

“我记下了。”戴宗连忙应承。

柴安看着他,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记在心中,只好拍了下他的肩头:“戴兄,创业艰难,尤其是前有金人后有临安朝廷,我们本就是在夹缝中生存,艰辛自不必说,更多的还是要得到百姓支持,如何才能做到呢,公平公正只是构架的基础,更要做到的是融入他们,不分彼此。”

“你应该看到梁山的境况,在这里虽然有官职大小,可做事没有尊卑,哪怕最小的事也会尽可能透明,为何,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每个人都信任我们,收些许碎银子的确算不上什么,可你收了就要给别人办事,既然需要送钱求上门肯定不是公平的事,那么你帮了满足了部分人的私欲就会破坏了我们一直为之努力的事,或许真的微不足道,可有句话说得很对,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当有你一个开了先例,就会有更多的人有样学样,当有一个百姓开始受屈不再信任我们,接下来就会有十个百个千个,到时候我们眼下辛苦做好的一切就真的白费了,而我更不想亲手处置自己的好兄弟,你懂吗?”

戴宗没有吭声却攥紧了拳头,他重重点头:“我懂了,往后一定戒掉这种坏习惯。”

柴安冲他笑了起来,岔开话题:“说起来你也该成家了,前几日七娘物色了一个女子,容貌清丽并且琴棋书画皆通,倒是不错的妻子人选,哪天去见一见吧。”

“眼下这种局势,哪有时间相亲啊。”戴宗提起相亲立刻摇头。

“你啊,人总要成家的。”

“那也是能拖一天是一天,晚一天失去自由总是好的。”

柴安哑然失笑,难怪他总是逃避婚姻,原来是不婚族。

戴宗走后,柴安重新打开桌上的档案,里面是戴宗收了一个团长的钱帮着提前安排家眷离开的卷宗,此事被一直盯着转移之事的毛秀才发现并附带了确凿证据跟那名团长的口供送来,为了不将事情闹大摊开,他亲自善后并寻了那名团长谈话,以杀敌来抵罪过的方式暂且按了下来。

又想了一下,确认做出的安排在不影响士气的基础上足够合理,他将卷宗合上封存起来,随后走向了山巅,此处修了一个瞭望亭,正好能观望八百里水泊。

金人的大小战舰密密麻麻地连在湖面上,只有通向东平府的方位还未被彻底封锁,黑暗中有他们的船在通过,荡漾的水纹在月光下摇曳着微光。

一路上并未遇到阻拦,护卫的人正也在返程,等候离开的家眷早等候着急,船刚靠岸就迫不及待跳上,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柴安又看向其他地方,金人正在扎水营,到处灯火通明,距离蒲鲁虎被抓已过去了半月,照时间推算回信也差不多了。

远处有快船在接近,柴安眯起眼睛观瞧,快船进了水营中央,很快引起骚动,水营中有兵马调动的迹象,柴安立刻意识到是圣旨到了。

他召开了紧急会议,将决战事宜安排下去,各级将领全部下去备战,天明后他们跟金人最后的战役就将拉开了,每个人都知道,战场上不会有活口,要想活下来就只有比金人更狠更凶!

柴安出现在蒲鲁虎的面前,早已望眼欲穿的蒲鲁虎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房间中只有柴安、毛秀才、蒲鲁虎三人,柴安负责说,蒲鲁虎负责听,毛秀才则负责记录。

这场谈话除了他们三人谁也不知道具体内容,但却给未来十年带来最深远的影响……

蒲鲁虎离开了梁山,撑着船朝金军水营飘去,可忽然身后的梁山敲锣打鼓追击而来,蒲鲁虎不明所以,可很快就听清喊杀的内容,竟然是因为金人违背承诺,他们要杀死蒲鲁虎泄愤。

破胆的蒲鲁虎单手拼命地撑船,终于在被追赶上之前率先冲到了水营之外,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竟被挡下,营墙火矢连天,对面的神箭也不甘示弱,直接射穿了他的小腿。

愤怒的蒲鲁虎朝寨墙怒吼,术烈速虽然认出了他,可也不敢开营门,只能放下吊篮,可如此一来又让蒲鲁虎中了三箭,小腿筋骨皆断,想要恢复绝非短时间能做到的事。

蒲鲁虎被带入完颜宗翰的营中,在这里他见到了完颜宗翰、范河山、金兀术、完颜希尹、术烈速,他正式跟完颜宗翰决裂,也第一次向范河山伸出了橄榄枝。

冲突并未爆发,可种子却深深埋下,未来金庭三足分立的局面也因此而生出苗头。

最后的战役伴随着初晴的阳光爆发了,刘豫的十几万人朝着岸边防线冲去,泰宁军、怨军紧随其后,三波人马接近三十万,不要命的发动冲锋。

巨石垒砌的河岸工事成为了残垣断壁,焦黑的石头随处可见,金人终于登陆成功。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