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水泊,芦苇荡荡。

雪后的水面有一层薄薄的冰,还散溢着浓重的血腥气。

不断扩大的血色波纹终于让头脑发热的金人冷静下来,震怒的完颜宗翰也含怒下了收兵的命令。

金兵是马上的王者,本就不善水战,如今又缺了船只,依靠木筏想跟张顺的水军较量,简直是自寻死路。

吃了大亏的金人沿河驻扎,以防梁山精锐渡河攻击,可他们并未等来强渡的梁山兵将,反而等来了密集的炮火轰击。

无数的营帐被炮火吞噬,数不清的残碎尸体横飞,残肢断臂在凄厉的哀嚎声中飞上半空又四下飞散,河岸的大营在一瞬间沦为了人间炼狱。

完颜宗翰召开了紧急会议,出席者有完颜宗弼、完颜希尹、术烈速,他承认对火炮还是轻视了,虽然从第一次汴梁守卫战火器就进入了他们的眼球,可真正说高度重视还算不上,因为他们这些名将早看出短板,那就是威力并不是想象那般大,爆炸波及的范围也并非极大,而且最主要的是一轮炮火后,铁骑就能冲到近前,野战所造成的伤害还不如连弩,起码连弩还能多射几轮。

也正因为这样的认知在没有城墙的地方,根本对火器没有防备,故而才吃了这样的大亏,炮火覆盖轰击造成的惨状犹如当头棒喝。

“此番是我错了,柴安此人不愧是墨家门徒,火器在他手中才真的发挥出作用。”

“兄长何必长他人志气。”完颜宗弼皱起眉头不悦。

“老四,柴安有手段我们得认,为将者不怕敌人强,最怕不能认清自己,火炮之运用天下无人能出其右,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完颜宗翰跟金兀术虽然不是亲兄弟,但威望摆在那里,加上背景在金国也是顶尖,又是直属上司,语气并不柔和。

“族人为了活命才奋起抗辽,从挥出第一刀开始到将要底定天下,中间的艰难你是亲身经历过的,身边伙伴有多少活到现在你也清楚,若是赵国朝廷的那些庸人我自然不会拦你,可柴安不同,梁山的好汉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面对他们如果还掉以轻心,等待我们的就不再是胜利!”

金兀术沉默下来,但严重的桀骜不驯并未减少多少,最后完颜希尹出来打圆场,定下最后的策略,那就是暂且撤离岸边,等新船只造出来再行攻伐。

过了年,天依旧冰冷,可对于在长白山生活的金人并不算太难熬,正月初八,密密麻麻的船只横亘在水面上。

装载到船上的火炮尽情喷吐火舌,一艘艘金人战舰被火炮摧毁沉船,可金人的意志始终不为撼动,依旧不断地冲锋再冲锋,最后倒也真有冲到近前的船只。

可惜他们遇到了张顺跟阮氏三兄弟,四员水军将领,带着人寒冬里跳入水中,生生凿穿了船只,几艘大的战舰开始漏水,金人拼命去挽救,可无力回天。

金人在这时代的确马上无敌,可落了水也是龙困浅滩,什么能耐也施展不出来,等待的只有死亡。

“谁能告诉我这些人冬天下水不冷吗?”金兀术挥动马鞭抽打身边的亲随,指着冒出水面的张顺等人厉声吼叫。

无人敢应答,倒是张顺忽然抬头看向了此处,举起手中鱼枪示威,水上的战役他从来不怕任何人。

他踩水而去,湖面传来浑厚的歌声:“八百里水泊,纵横河港一千条,四下方圆八百里,名叫梁山泊……”

“山排巨浪,水接遥天,芦苇荡荡,杀气横生。”

“张家二郎、阮氏兄弟,出没无踪,贼人送死来一万杀一万呐!”

伴随着歌声,金人的战舰沉没了一艘又一艘,血染红了芦苇荡……

水上战斗,水军折一个,金人折一船,死伤的比例出现巨大逆差,陆战跟水战终归是不同的,金兀术空有一身本领,也在张顺手里吃了大亏,更差点就死在鱼枪下,从此他几乎不插手水战事宜,只带麾下坐镇岸边。

既然水面上的战斗呈胶着状态,双方便在其他地方斗智斗勇。

完颜希尹主持水战,以骚扰为主,探路为辅,正一点点的摸清八百里水泊的情形,完颜宗翰则率领金军主力杀向东平府。

西北之地,完颜宗望打出旗号,梁山柴安反抗一日,他就屠一城,制造舆论来打压柴安,也因此有十座城池毁于屠刀之下,十数万百姓变成亡魂。

天下的舆论一下子压向了梁山,百姓、官吏无不唾骂柴安不自量力还牵连他人,天下骂声一片。

针对这样的手段,柴安并未站出来发声,只是在战事之余更换了旗号,梁山原本的旗帜中悄然多了一杆新旗。

柴家军!

血龙旗在每支部队遍插,大周柴氏,柴荣大帝的后人,并提出纲领口号,驱除鞑虏,光复大周!

此纲领一出,顿时天下哗然。

有些地方出现了一些新舆论,金人的屠刀从未慈悲过,没有梁山他们也会屠光一切反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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