峣玉离开了那地很远很远,不知为何却还未走出这无边的平地,骤然狂风大作,雷鸣四起,豆大的雨水打在她身上,一瞬间将她淋成了落汤鸡,衣裳紧紧黏在她的皮肤,连那包袱中的干粮都已被泡水了。
峣玉想要躲雨,四下却无任何遮挡,她心中愤然之时,身旁的实华却陡然兴奋了起来,开始仰头冲着天上的黑云呼吼,而后一甩它身上的黑毛,骤然又溅了峣玉一身。
实华继而将脑袋钻入她怀中,开始四处乱拱,雨水狂妄下落,实华开始了止不住的躁动,不一会儿,峣玉也笑了起来,将他湿漉漉的脑袋捧着,而后笑得肆无忌惮。
反正这坦荡路途,又能躲到哪里去,索性便一人一兽在雨水中尽情肆意的玩耍,至后来实华将她扑倒在地,峣玉便狼狈坐在地上,指着实华的鼻子训骂:“竟敢欺负我了,真该好好教训你。”
说着,瓢泼的大雨又涌入她的口中,峣玉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干脆将头上的束带扯掉,将不停淌水的头发随意一拨,那长长的黑发便散在了她的腰后。
她身子下已积了一汪汪的水洼,她却浑然不顾衣裳是否浸入其中,只是呼吸急促的大笑着,一会儿将实华捉住,一会儿又将双手支撑地上,仰头迎着倾泻而下的暴雨,再一抹满脸的雨水,而后肆意一笑。
不知不觉中,黑云渐渐驱散,那猛烈的雨水也便小了许多,峣玉总地上缓缓爬起来,又瞧着实华想前行。
骤然一把雨水遮在了她的头上,他总是这样,雨大时退后,雨小时才默默上前。
峣玉还是回了头,只不过瞧见的一幕令她意外,他头上的斗笠已不见了,那利落扎起的头发虽束着,却已凌乱不堪,垂下一绺遮挡住了他的额头。
他的身上同样落下比这淅沥细雨更为猛烈的雨水,他鼻下和下颌处的黑须亦然如此,只有一双眼眸是被浑水洗涤过的明亮。
峣玉见头上的伞轻轻一推,便转身继续往前走。
走了很远很远后,那雨水终于停了,可是峣玉明白身后的人还未停,还在远远跟着她。
峣玉是愚蠢的,因为她此刻才想起了身旁的郇劜,她便毫不犹豫坐在了郇劜的背上,郇劜足蹄沉重,一瞬便将那人甩开不见。
划过脸颊的湿润空气令她觉得舒适和平静,脑中的一丝丝躁动被轻易消除,她的心终于恢复如初了。
从此,她便可以当作生命中从来未出现这样一人,从没有惊鸿现身,在她心上留下过痕迹。
峣玉脑中冷静下来后,便想着秦岂的话,他说是端容要他来保护自己,如此便代表端容这次走后便决意不回来了,可是他去了那山麓不就是为了郇劜吗,那么他到底要做什么,觋苍和甘扈已经准备对付他了,他又怎能逃过一险?
峣玉想着想着,自己又凌乱了,她不知是该去寻周紫,还是去那山麓去搜寻端容,抑或是留在此地与那人商量对策,她是应该与那人商量对策的,好不容易见到了他,竟然白白放过这个机会。
峣玉明知道有多重要,可是却还是不肯再拉下脸回去,于是她便决定去那山麓寻找端容,若是他有法子能对付得了郇劜,她甚至可以与那人不用再见面,便将一切都恢复原样。
若是端容被觋苍甘扈一等捉住,她便回到营帐中想方设法保护他一条命,何况还有那夏齐光正在等她,她要早早结束这一切,回到同越找到灵儿,而后如夏齐光所说那般过着他设想的生活,再不想起无关之事。1234512345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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