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清,别来无恙!”刘赫很是“无恙”地盛为寒暄、却不曾动弹分毫,“盛馥无妨,故以你无需焦灼!”
盛为既听不见盛馥声响、又看不真她情形,又见刘赫仍自紧拢不放,不由张皇由生,唯恐再有枝节横添。他踌躇眼下盛馥既在他手便不能鲁莽妄动,且亦不能让刘赫失了性命
“然你有妨!”盛为看似关切之意仿若溢于言表,“二郎看见一箭险要没顶,虽不及心肺却也是脏腑重地,且是轻慢不得!”
刘赫骤然发笑他似笑得苦涩不堪、又似笑得酣畅无边“终究盛馥是要朕一死,故以这般死去与那般死去又有何异?又是何妨?”
“你万不会死!”盛为含混地应了一句就欲跨上前去强行夺了盛馥过来,不料刘赫竟似耳听八方般的、倏忽就挟起盛馥腾挪而去,转眼又与他错开了一丈有余。
“你放开我!”焦急惊愕的盛为终于听见了盛馥的声气,“你的血都已湿了我的衣裳、污糟得很!”
“朕不放!“刘赫垂下略略发白的脸庞,挑起一眉学做着戏虐,”或是永不再放!”
“信口雌黄!”盛馥又试着挣扎出这铁箍铜墙、却还是心余力短,“快些放了我去!”
“你是怕留清将而今之景说与齐恪一听么?”刘赫笑问,“朕却以为,他或是当知而今之你毫发无伤,不似那时险些就要往生!”
“那时?那时说的是我与尔永双双中箭之时?”盛馥听得刘赫此言便是气馁沮丧、恼怒怨恨齐来霎时,方才还与他相牵的片片夙情悄然而去,冰消瓦解、荡然不存。
“你自比我夫君不算、竟还贬抑于他?”盛馥斗志又起却苦于挣不脱去她想喊盛为来助、想喊兵将来围、甚至想要让人押着刘赫的那些心腹之人以命相挟
“我若让你这般终了,实在是太过轻易了!”盛馥的双眸瞟向火光,“那才是你的归处!”
“无妨!”刘赫无谓无忧,“若终能,便无妨!”
“姐姐你如何?”盛为见两人只有唇枪舌剑却是无休无果,忍不得又想逼近,“可是有伤?”
“我不妨!”盛馥方才已是略略拧动过身子知晓自己无恙,此刻盛为来问倒也答得干脆。
“你方才为何不答二郎?”盛为像是有气,“众目睽睽之下这是作甚?快些谢了他的救命之恩随了二郎去,也好让他疗伤!”
盛馥不能答了盛为自己方才是为意乱神迷才不应他,更不能说出“正是你时常拿防贼的姿态来防了我与刘赫我才心亏气虚、故以不知怎应”正自烦扰间,那“疗伤”二字又如雷般复来,“咻”地一声便炸裂在她心间。
“我不会谢他!你只去将那些北来的都押来此处,他若不放我,便一个一个轮番砍杀。终归他们的陛下是要赴死,他们早一刻前去也好相迎!”
“嘶!”盛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倒也不至如此!”
“还不快去!”盛馥一声尖嚎仿若撕破了刘赫的胸膛他晃了几晃,忽然风驰电掣般得自腰间取出一根绳索,眨眼间就已围上了盛馥的后腰。
“留清,此刻你需得备船送我大寒臣民归去。”刘赫仅凭单手就已将盛馥与之牢牢相连“咔哒”一声闩落锁紧,“盛馥,朕适才才道过或是再也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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