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馥听得屋外杂噪声起,只当是郑凌琼撒赖生事不肯进前。她想旋身去看却舍不下刘赫眸间极度的诧异不看须臾莞尔一笑便朗声吩咐着,“既是延帝陛下的贵客,任凭怎样,抬也要抬将进来!!”
适才郑凌琼瘫倒之时,初柳与绿乔两人一个觉得不妥、一个觉得不配,都不曾去动手相扶。而今听见盛馥吩咐要“将她抬了进去”,两人相视一回就蹲下身,谋划着要怎生才能将她“运”了进去。
“正是心虚才要装晕!”绿乔满腹不削,一千个、一万个不愿要去扶了郑凌琼起来,“有能耐的就从此不要再醒,我也就能服气!”
虽说是不情不愿,可绿乔还是学着初柳的样子伸手架在了郑凌琼的腋下,“先将她托起了,继而是拖是拽的,我们也不用讲究。”
“确是不用讲究。”初柳点了头就与绿乔一起发力,可不想这看似不值几何的身躯竟是死沉死沉的、两人用尽了力气也只能拉起她半身。
“不如回了娘娘,先拿盆子冷水来将她浇醒了,再让她自己走进去!”本就负着气绿乔馁了气,瞧着那虽闭了眼却还尤其动人的姿容愈发地厌烦,“她也配得起我们来扶?”
初柳不可置否,只抬眼看了眼两旁的叔伯兄弟们,想着若是被他们看见了津湿的郑凌琼于谁都是不雅“要不先回了娘娘,再待待或是拿了嗅香来?”她问绿乔。
“你们都且放下,我来抗这个小子进去!”忽然一个浑厚之声趋近,不等初柳与绿乔说得什么就把郑凌琼如米袋样得抗在了肩上,大步往内走去。
“十一叔!”绿乔像是唯恐她的十一叔要被什么疫病沾染了似得,急得一昧跺脚,“她不是”
“且让十一叔去!”初柳拽住了绿乔就追着十一叔而去,“何必让他知道了别扭?”
这廊是当真不长!十一叔似是只踏了几步就已进到了“中军帐”内,他随意地将人往地上一抛,转过再向盛馥行礼。
“十一叔!”盛馥随着初柳、绿乔一般尊了他一声,“你将她打晕了?”
“回娘娘,是他自己晕倒在地,那两丫头扶不起他这才有小的相帮!”十一叔恭敬有加地回了盛馥,一转头看向刘赫却是一派揶揄,“寒公子别来无恙?自合欢宫一别,我这里想道一句久违都是不能,只恨这见的时日着实太短”
这一声“寒公子”来得突兀,一直缄默静观的刘赫闻言转睛,打量间认出此人正是从前伴他“出访”、那日把守合欢殿殿门、曾与他有过三言两语之人。
“尚好!有劳相问。”刘赫的笑颜雍然而展,显然不想“计较”十一叔的讥诮。
“劝寒公子要格外珍稀了此份尚好、莫要将自己推到了不好之时,只怕届时悔也无用!”十一叔说罢便向盛馥告辞,又与正、良等人点头作别。
“你们也随十一叔去罢!”盛馥见初柳二人进来,便要遣了正、良他们出去,“只在门外即可。”
正、良等人知晓那被掷在地上的“小子”原是女儿之身,也知晓伺候此后必是会有一番有些听得、有些则是万不能听对质、盘问,因此一旦盛馥吩咐了便应声而退,只与十一叔等一样,要在门外侍立待命。
“阿正且待!”盛馥招呼了阿正过到一角,极轻声地不知说了些什么,以致阿正管不得自己、总要将眼往刘赫这般瞟来。
“去罢!”盛馥看着惊疑不止的阿正再吩咐道,“不要有差池!”
“小的领命!”阿正行了一礼便埋头而去,他的脸色在刘赫看来很是不祥
“刘赫,而今只剩我们了”盛馥这一声“我们”让刘赫颤栗并不为怕、而是为这难得的亲昵“我又错了!”盛馥惋叹着,“竟是忘记了你的这位故人!因此又岂止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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