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又有所得,这次请郭相为我研墨如何?韩留守便继续捧靴吧!”

孙林懒散坐着,再次撸起了袖子。

话音刚落,契丹副相郭袭便自觉地过来,从室眆手中接过砚台。

而韩德让,则乖乖地从地上捡起了靴子,继续老实地捧着。

至于室眆为什么一直捧着砚台,实际上,是根本就不知所措。

懵逼状态持续到了现在。

“《如梦令”

“《忆江南”

“《渔歌子”

“《苏幕遮”

“《永遇乐”

“《清平乐”

“《卜算子”

“《菩萨蛮”

“《醉花阴”

“《临江仙”

……

孙林一边喝酒,喝着喝着就有点上头,一口气写了十几首词。

研墨的,从郭袭,再到耶律休哥,耶律斜轸,换了十几个人。

不过捧靴的始终只有一位,便是那大辽美髯才子韩德让。

韩德让的心志已经彻底被摧残了,麻木不仁。

连着捧了两三个时辰的靴子,差点就灵魂出窍。

哀莫大于心死。

或许自己是真心痴迷诗词吧!

要不然,如何解释自己锲而不舍地捧人家靴子捧到现在?

一直想要抗拒,但身体是实诚的不得了。

就连李继隆等人,也觉得皇子实在是过分了。

不但让辽国文武重臣轮番研墨捧砚,还让韩德让捧靴子捧了这么久。

韩德让此刻失魂落魄,脸都白了。

这么长的时间,自视甚高的他一直当捧靴的跟班,在李太白那会,这活可是高力士干的。

一个阉人。

但此刻他跟一个阉人有何区别?

谁都知道,韩德让对萧皇后眼底总有些炽热。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是,今天萧皇后的眼神一直落在大宋皇子身上,专注又炽热。

半点都没有在韩德让身上。

仿佛,韩德让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哀莫大于心死!

有人暗自叹息,从今天起,韩德让是彻底废掉了。

一个有望成为将来大辽宰执的人才,心志就这么被摧残掉了。

就算往后能够重新振作,政治对手只需要轻轻一句,你捧过大宋皇子的臭脚。

韩德让便立马坠于深渊。

不过,韩德让何德何能,能跟大宋皇子争锋?

人家可是一路杀过来的。

带着五百骑,看到数千宫帐军铁骑都敢冲上去邀战,七进七出,锐不可当。

说是当世一等一的勇将,毫不夸张。

再加上文采斐然,一晚上十几篇名作,每一篇都可流芳百世。

呜呼哀哉!

允文允武!

这样的人才,韩德让自然是黯然失色。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啊哈哈!痛快!”

孙林一不小心喝的有些多,醉态萌发。

卢多逊连忙替孙林告罪!

“大辽官家,皇后,我家皇子醉了,还请海涵!”

“不不,皇子乃真性情也!在南人之中,皇子这样的坦荡磊落,只怕少有。”

萧绰笑眯眯的,不忘记刺上卢多逊一句。

卢多逊不欲作口舌之争,笑笑便罢,不过暗自思量,这契丹皇后的确厉害。

“皇子,第一次来辽国作客,美酒管够。只是时辰不早了,要不,今日便就此作罢?”

耶律贤与萧绰一同下了台阶,来到孙林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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