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琬宁没有四处交际逢迎的兴致,且那些人过来跟她套近乎,也不过是想听沈辞的事儿,没有半点真心祝福,甚至试图在她的描述里想找到沈辞并不喜欢她的痕迹。
“沈小将军风流倜傥,英勇神武,跟你这读书人家也不沾边啊,你俩怎么就成了呢?”
“呀,琬宁,我前日还看见沈辞和一个妙龄女子在鹤仙楼相谈甚欢呢,看那婀娜丰腴的身形好像不是你呢。”
“别瞎说,既然沈辞看上琬宁了,就一定会娶她做大娘子。就算纳几个妾室那也合该,将军府那么大,若就琬宁自己,岂不是太无趣了呢……”
琬宁压根没往心里去。
盛京这群高门显贵世家女们就爱打听,碎嘴,回去再往后宅一传。
羡慕嫉妒的,挑拨离间的,煽风点火看热闹的。
这帮人呀,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话,无趣的很。
她现在有点担心沈辞。
他去偏殿更衣已经快半个时辰了,宫里的宴会一般旁边都会有两处偏殿用来应急突然情况,或是供来往的男眷女眷更衣净手,这么算着时辰也是该回来了呢。
难得是宿到了哪处?琬宁思忖着,沈辞酒量一向很好,不会只喝了几杯就醉的不省人事。
且今日菊宴,用的都是新秋的桂花甜酒。
女子喝着都不会醉,沈辞怎么可能呢?
琬宁偏头朝外望去,不是醉酒还能是回来的路上摔了跟头,毕竟他喝了那么多酒,小太监是宫里的,肯定也是不用心伺候的。
如今这大业宫里不比外头,若是碰上宁王的人可怎么办呢?
琬宁看不见沈辞心就总是慌慌的,她不可抑制的去描绘心里想的不好场景,越想越担心,她决定起身去找找。
凭借着前世的记忆,琬宁依稀记得含露殿周遭除了皇后所居的凤梧宫,还有几个不起眼的废弃宫殿,其中有一处好像是一个破旧荒废的戏台子。
漆黑的夜幕下,月光被几缕庞大绵密的乌云遮着,光线有些暗,起风了。
琬宁顺着小路越走越偏,渐渐远离了含露殿的人声鼎沸,觥筹交错。
风声在耳边刮过,呜呜作响。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她有些害怕,下意识的裹了裹衣裳。
她身量小,脚步轻,一路走的都是近道。七拐八拐的,隐约听见前头路径深处有人在窃窃私语。
“哎,你怎么出来了,不在那头守着?”
琬宁咬唇,是个小太监在说话,声音还带着逗弄,好像是方才席间伺候沈辞的成洛。
“嘘!小点声。”
“怎的,你怕啥,这多好的差事啊,哈哈。”
琬宁这会儿听真切了,这个笑声就是那小太监的声音。
他们或许说的事情跟沈辞有关,琬宁弯下身子,屏息认真听。
“那长乐县主主动献.身,这等隐晦的事儿我哪敢听啊,万一里边传出什么不该听的,被发现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我不要命了?”
“嗨,能有什么不该听的,嗯?无非便是叫两声了,看着沈将军身材魁梧,一身的肌肉,也不知道他的活好不。啧啧,不过长乐县主那身子啊,水做的一般,怎么经受得住小将军的冲.刺啊。 ”
说到心坎处,小太监们顿时发生一阵淫.笑,这种谈资满足了他们极大的私.欲。
太监本就是没根儿的东西,做不了真枪实.干的事儿,只能说说这些浪.儿词秽.语解解心里的安慰罢了。
琬宁听得心惊,用手帕轻巧掩住了嘴,掩饰失态,太阳穴处一片眩晕。
她不敢去联想,可是她控制不住的去按小太监说的想象,沈辞怎么可能和长乐县主在一起,他不是去换衣服了吗?而且他从始至终都不喜欢孙漠柔,不会做对不起自己事儿的。
琬宁静静的看着前方,她心里是不信的,沈辞对她那样好,而且他也不是干这种下三滥事情人。
可遑论怎么辩驳,眼下还是先要找到沈辞。
琬宁思忖着,听那两个小太监的描述,他们应该是在一座宫殿里。她抬头,细细辨认了方向,离得最近的便是那废弃的戏台子了。
想来那废弃的地方无人问津,所以才会选择在此处做事吧。
琬宁嫌恶的看了眼那两个意兴阑珊,活在自己幻想里的太监,悄悄走过去。
绕过一丛矮矮的灌木林,她来到那戏台子院里。人站在门外,手就抚在门上,却迟迟不敢开。
琬宁不知道自己会看到什么场景,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得了。
正犹豫着,她无意识垂着的手腕不小心碰到了门上的锁,寂寂夜里,顿时发出“当啷”的清脆声音,琬宁吓得退了两步。
“谁?”
屋里传来一道低哑的声音,听着很疲惫。
琬宁细细听着,辨认出那是沈辞的声音,她焦急又小声的问,“沈辞,是你吗,你在里边吗?”
“琬宁?”沈辞低着头,盯着裤.裆,若有所思,指挥道,“门锁了,你从窗户跳进来。”
听到里边肯定的回答,琬宁稍作犹豫便将裙摆卷到了一起。
她盯着高高的窗棂,随后转身环视四周,从后边草地里搬了一块石头,踮着踩上去。
一条腿刚迈了过去搭上,石头便滚到了一旁,琬宁失了重心,惊吓的尖叫了一声。
沈辞在里边迫切地渴望她来,低声安慰她,“别怕,你手抓着窗框,先稳住身体。”
琬宁的姿势很不雅,属于是整个人劈开腿,骑在了窗框上,下边被年久失修的窗格硌得生疼。
琬宁羞愤欲死,这样的姿势太不雅了,不是沈辞,她这辈子都做不出来。
“乖,你稳着身子,先抬外面那条腿,然后跳下来。”沈辞循循善诱,隔着银白月光,他看见琬宁洁白美好的侧脸,弧度分明的锁骨,腰身上的带子束的很紧,整个人瘦弱的跟个小猫似的。
明明那么单纯美好的剪影,看在沈辞的眼里却满是勾引。
果然,心里带着邪.欲看什么都是带着色彩的。
沈辞抚摸下喉结,漆黑的眼透着浓浓的欲.望。
琬宁小心翼翼的挪过另一条腿,窗框年久失修,随着她的动作“咯吱”一声似是彻底断开一层,琬宁吓得紧紧抓着墙壁。
平缓好情绪,琬宁舒了口气,轻轻一跃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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