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建军一家子可是苏家的壮劳力,干的活最多,吃得花得最少。这年头到哪里去找这么老实听话的人。
钱银花往地上一坐,干嚎起来“我的命苦呀,我还没死呢,儿子就闹着分家,这是想要了我们的老命呀,我不活了……”说着往墙上撞去。
老大苏建强赶紧拦住她“娘你起来,建军你这是干啥,你是要活活逼死咱娘,还不赶紧给咱娘认错!”
以往孝顺的苏建军执拗起来,不肯低头认错,这次他是铁了心了。
以往媳妇和女儿被驱使干苦活,他咬咬牙也就忍了,可是现在他的侄女要把她女儿推到河里害死,还想往女儿身上泼脏水毁了她。
爹娘更是偏心,若是他当爹的再不强硬一点,就像清瑶说的那样,以后指不定咋样呢!
“爹……”苏清瑶有些复杂的看着苏建军,她以为要费很大的劲才能说服他分家,谁他爹竟然先提出来了,或许他爹并不像她想的那样懦弱愚孝。
“清瑶都是爹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以后爹护着你们。”淳朴老实的汉子,用粗糙如树皮一样的手拍着苏清瑶的肩膀说道。
“好,爹爹最好了。”苏清瑶突然笑了,如乌云散开皎月乍现,晃人眼睛。
苏建军这是才发现女儿长大了,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那他更得立起来。
钱银花见她坐在地上,她二儿子管都不管,居然还跟苏清瑶说笑,顿时气的心口疼“儿呀,你要分家,都不想管你娘了,是不是这个贱蹄子挑拨的你?”
苏建军转过脸,沉下来说“娘,苏清瑶是你的孙女,你不能这样骂她,还有大队书记刚才的交代你忘了?”
钱银花却顾不得了,一骨碌爬起来,叉着腰嚷嚷“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们自家的事情,他大队书记还能插一手不成,反正我不同意分家。”
“我也不同意。”苏建强背着手拉着脸,一脸不赞同地摇着头。
在屋子里猫着的老三苏建刚这才出来“二哥不是我说你,好好的闹什么分家,出去不是让人笑话?这件事是秋兰做错了,她不是已经受了惩罚了,这件事情就揭过去了。你要是非得闹腾,不孝的罪名可是就扣到你头上了。”
不孝的名声?
苏建军一听迟疑了,要是真的闹僵了,他们一家可就在孟河大队没有立足之地了。
尤其是背上不孝的骂声,他的两个女儿再想说门好亲事就难了。
苏清瑶本来就没指望这次能分家,分家可以,但得连本带利捞回来,她爹能做到这一步,她心里就很高兴了。
至于不孝的名声,凭什么让她爹背。
这个家不仅要分,还要分的光彩,该他们一家的一点都不能少。
“爹,既然堂姐受了惩罚,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可是爹我看大伯和三叔家都很有钱,前一段时间我还看见三婶手腕子上有个金镯子呢?咱们家怎么什么都没有?”苏清瑶心里想,对付苏家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狗咬狗,到时候谁都占不到好处。
苏铁生听了这话,眼皮子跳了跳,这招离间术可使得真狠。可他看向苏清瑶一脸疑惑的问着,脸上还带着少女的天真和懵懂,她应该只是小孩子的抱怨?
在一旁的王秀桃听了,顿时咬牙切齿,恨得牙痒痒,好哇,原来赵凤菊从老太太手里骗了那对金镯子,还是这不叫的狗最咬人。
“娘,我嫁给建强这么多年,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还生了咱们老苏家的长孙,你有了金镯子居然给了老三家的,太偏心眼了。”王秀桃这时是真的哭了,她的心疼的跟刀割似的,那可是金灿灿的金镯子呀,就这么被赵凤菊拐走了。
钱银花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金镯子确实是她给的,去年赵凤菊给她买了一身衣服,还帮她置办了一双小皮鞋,她一脑子一热就送了对金镯子。
送完她就后悔了,这足金的镯子就这么没了,她的心还在滴血,后来老三家的媳妇一直乖巧听话,她心里也就搁下了,谁知现在又提起来了。
苏建强同样不满,按照村里的规矩,老人以后要跟着长子生活,老人的东西以后都是他的,他娘太糊涂了,居然把金镯子那么贵重的东西给了老三家。“娘,你怎么能私下偷偷给老三家的金镯子呢,你这事做得忒不地道了。”
苏铁生责怪的瞪了钱银花一眼,充当和事佬,“都是你娘做的不对,到时候让她补给你一个。”
王秀桃听见她公公这么说,虽然心里不快,但也不闹了,可想起那个金镯子,还会心疼一抽一抽的,她一嫁过来就知道婆婆又这么个金手镯,她都眼馋了十多年了,没想到却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同样不满的还有苏清瑶,“爷爷,大伯母和三婶都有,怎么我娘没有啊?”
钱银花一叉腰“你们天天干活,戴什么金银首饰,不给!”她已经习惯了压榨老/二一家子,刚才老头子给她舍出去一件首饰,她就跟剜心一样疼,现在还要她送,没门。
苏清瑶扭头看着苏铁生,眼底含着嘲讽“爷爷,你怎么说?”
苏铁生被吵的脑仁疼,要是今天不公平对待,以后全村里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再说这时候私藏黄金首饰要是被村民知道了,可是资本主义享乐的行为,东西不禁要充公,还要被批评教育的。
“再给瑞芳一件首饰,你要是不想捅到大队,就别闹腾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办。”苏铁生现在脸上含着阴翳,模样是前所未有的凶狠。
钱银花就是嘴厉害,其实被一吓,就怂了。
最后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虽然后来温瑞芳只分到一对小巧的金耳环,可能让铁公鸡拔根毛也是不小的成就。
这么一闹腾,全家晚饭都没做,钱银花心里存着气,呵斥道“吃吃吃,吃什么吃,吃饱了就惹事,今天晚上都饿着。”
钱银花回到屋子里,一宿气哼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赵凤菊心里不痛快,本来她打定主意想要一点点把婆婆手里的首饰都骗到手,这下子难说了。
王秀桃跟苏建强意难平,叨叨一宿镯子的事,越想越气,本来对清瑶的怒火,大半转移到奸诈的老三一家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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