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礼并不想拒绝这次约会,用酒杯虚掩了一下微弯起的嘴角,对他笑道:“听哥哥的。”
至少从这一点上,摄政王比温道夫懂得礼貌地主动,他不该回避这些。
两人用完早餐,仆人来把餐盘收拾撤下,宴会定在晚上七点开始入场,但准备工作需要一整天。
邹礼走出餐厅,说道:“哥哥,让柏宜斯带你去白皇后宫看看。”
摄政王知道他想些什么,默默长了一口气,有些伤神如何教导国王务一些正业,“艾礼斯,赌博不能使你快乐。”
身居显贵,反而越要把自己的喜好藏得严严实实,让国王亲自去效行这些奢靡无度的娱乐简直是荒唐之事。
摄政王思索着如何督促他重新拾起学业,对方达说道:“方达议长,劳烦你负责替我规整寝宫书房,留出一半足够艾礼斯使用。”
方达显然愿意接受这个任务,笑眯眯地应下了。
换做艾礼斯恐怕并不会喜欢如此被约束的生活,但邹礼却不讨厌,摄政王办公的书房里足够他接触太多东西了。
基于此外,邹礼替艾礼斯辩白道:“哥哥,其实我并没有辱没克里斯蒂安家族的历史。”
艾礼斯虽然学业稀松,但对于达尔西二世的崇拜使他在年幼之时一直将家族历史引以为豪,直到达尔西二世骤然逝世之后,艾礼斯这才开始抵触一切文字学业与教师。
摄政王听到了这句话,如果任凭国王这样忠于享乐下去,只怕离辱没克里斯蒂安家族的历史也不远了,鼓励道:“我愿意相信你,从过去、现在,以致于未来,你不该使皇族没落。”
摄政王还是选择暂且用白皇后宫应付这次的宴会,带着柏宜斯离开。
邹礼随手擦了一下额前的碎发,淡淡弯了弯嘴角,目送他离开的背影。无怪两人信息素不合。
六年时间,艾礼斯沉浸在父母双亡的痛苦里,自然排斥想要将他强行拉出并直面这一切的摄政王,导致嵌合度直接跌到谷底。
好在邹礼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总不能在这里继续当一条咸鱼。他抬头看向走廊上洁净的窗,映出艾礼斯漂亮孤弱的身影。
穿过走廊的幽幽微风拂起邹礼身上轻盈华贵的衣摆,从金碧辉煌的皇宫房顶上照耀下来的阳光,在窗户上射下一道道耀眼瑰丽如幻世的光晕。
邹礼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等到处理完摄政王的行李。
方达议长那边也领着一群仆人出好了书房的规划图纸,准备将寝宫左侧的三间客房全部打通,连成一体,但又将书柜分隔成两侧,供给摄政王和国王两人使用。
毕竟以艾礼斯的成绩看来,两人能够阅读的书籍似乎不是同一水平的。
当方达在国王读物目录里加入几本贵族基础读物《贵族的荣耀与使命》《从帝国语言发音到文字书写》以及《社交礼仪》与《无法欺骗的文字——信件中所包涵的秘密》等等。
邹礼站在他身后,方达不是把他当做学生来教,而是把他当做弱智来教。这些都是艾礼斯四岁时候的读物。
“天黑了,老师。”
书房的装修计划在五天之内完成,当然不急于这一时,方达停下了忙碌了一下午的笔,叹道:“冕下,你可知我们多不愿意让你参加这次宴会。”
邹礼更换了礼服,回头笑道:“您该对我和休的婚姻抱有信心。”
议长诧异于国王出奇快的心理调整,笑道:“我可是一直都在期待。”
邹礼吐出一口气,对着镜子整理身上的首饰,佩戴好闪耀的皇冠,问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还有一件事你该让我知情,温道夫去哪儿了?”
方达歪了一下头,琢磨着这个年幼国王的想法,笑了笑,“他不会有事,冕下,仅此而已。”
邹礼“嗯”了一声,不再多问。
通过窗户看去,夕阳如血,皇宫之外广阔的大街之上已经开始拥挤,一辆辆没有尽头的豪华马车四面八方朝着这里涌来,镶金绣银,到处彰显着他们的气派。
他们是整个帝国、甚至是整片大陆最顶尖的权贵,拥有着千万百姓毕生都不会见到的财富、权势、实力,还有深不见底的……
欲望。
方达在他身后说道:“冕下,请让陛下带你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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