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事是熬粥和烙饼?

这是一句疯话。

可是这句疯话却是天下最动听的情话。

小王爷们离去以后,皇城里先前后后来了许多人,内廷总管恭请皇后回皇城,入住慈宁宫。

皇后给了面子,见了内廷总管,却只是骄傲的一笑,给出不回皇城的理由,“我每天喝这里的粥已经顺口了,吃不惯御膳房的饭菜。”

后来,又有昭阳正院的鸾驾来请东宫皇太后,带来了皇帝的口谕,只要东宫皇太后回归皇城,立即封作圣母祖太后,地位凌驾于昭阳正院和慈宁宫之上。

这一次东宫皇太后连面都没见,只是小七爷出面打发了昭阳正院的呈仪,“我家娘娘说,无论回不回皇城,皇帝都是娘娘的孙子。”

其实这句话没有说错,当今皇帝的确是东宫皇太后的亲孙子,可是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像骂人,就是不像一句好话。

显然皇帝不甘心都城里有一个小正宫,几次三番的派人来,几次三番的灰头土脸回去。

从春天开始努力,一直到秋天也没放弃,可是到了今冬的初雪时,皇城里再也没有来过人。

去年冬天的雪很霸道,今年冬天的风很霸道。

今天的风头更硬,冻得没有几个穷人上街,粥棚也不再如平时那样忙碌。

早在深秋的时候,沐秋已经将粥棚用木材和毡步加固了,为的就是穷人在冬天时,能坐进暖暖的粥棚里喝一碗热粥。

既然今天不算忙碌,沐秋突然有了兴致,“我们天天忙着给百姓们熬粥,仔细回忆一下,好像我们还没在粥棚里喝过一碗粥,今天我想试一试。”

沐秋的提议立即惹来小宫女们一片叫好,九皇子当仁不让的挺起胸膛,“姐姐妹妹找地方坐,我来盛粥。”

坐在长条板凳上,眼下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这个滋味儿还真是奇妙。

大家说说笑笑的时候,粥棚里进来一个男人,个子很高,穿着最朴素的雪袍,戴着最平常的风帽。

帽檐压得很低,领子立得很高,根本看不清这个男人的面貌。

男人挑了一个角落坐下,九皇子立即盛了一碗粥送过去,“朋友,天太冷了,快点喝几口粥暖一暖,粥有很多,一定管饱。”

粥在眼下,男人一个字也不说,拿起勺子就用。

小宫女们暗暗猜测着,也许这个男人是个哑的,所以才不道谢。

沐秋望着男人慢慢的喝着粥,竟然瞬间起身,几步追到男人身旁,刹那之间红了眼眶,“你个臭要饭的!”

所有人都惊呆了,全都屏住呼吸,疑惑的望着沐秋。

开粥棚舍粥,本来就是布施给穷人的,每天都要招待许多叫花子,沐秋从来没有嫌弃过穷人半句,还经常为得了病的穷人抓药。

可是,今天,沐秋竟然噙着眼泪,狠狠的咬着嘴唇,哽咽的骂着男人,“臭要饭的!你凭什么喝我的粥!你凭什么才回来!”

沐秋一把抓掉男人的风帽,露出男人清冷无双的脸。

云无心!

九皇子张大嘴,瞬间崩落眼泪,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盼着,守着,扛着,望着。

两年多了,不知不觉两年多过去了。

云无心轻轻抓着沐秋的手,沐秋立即狠狠甩开,“臭要饭的!”

再一次抓着沐秋的手,再一次被狠狠甩开,“臭要饭的!”

第三次抓住沐秋的手,沐秋突然扑进云无心的怀里,像婴儿一样扯着喉咙大哭,“云无心,你别回来!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凭什么要回来!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

云无心紧紧抱着沐秋,清冷的小侯爷也瞬间落下眼泪,男人的哽咽真让人心碎,“风沐秋,还好吗?”

“云无心,云无心,云无心。”

沐秋抓住云无心的手,放在唇边狠狠咬了一口,又哭又闹的像一个孩子,“我不要见到你!从我的梦里滚出去!你这个大混蛋!你这个臭要饭的!”

九皇子狠狠抹着眼泪,刚擦干净的眼睛立即就模糊了,跌跌撞撞的出了厨棚,立即奔进府里,喊来了所有人。

大家都进来了,看到沐秋哭得这么让人心碎,每个人都湿了眼睛。

出离皇城之前,沐秋身披红袍金蟒,娇俏又美丽。

如今,沐秋熬得皮肤变黑,双手变糙,忘了什么是胭脂香粉,忘了什么是一夜懒觉。

这一年多,沐秋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块钢,一块铁,一块冰,一块石头,甚至不敢生病。

终于在见到云无心的一瞬间,沐秋又变成了一个女人,一个有资格哭,一个有资格闹,一个有资格咬,一个有资格骂的女人。

沐秋伏在云无心怀里哭了许久,一瞬间忘了所有的坚强,抬起泪眸时,心早已碎成几万片,软软的推着云无心,“谁许你抱着我!谁许你闯进我的梦里!你走!你走啊!我恨你!我无时无刻不在恨你!”好吧haz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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