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津本意是与同赵羡词玩耍,谁料赵羡词到了郑氏跟前,竟规规矩矩的去认真对账。那些繁琐的事不知有什么意思,他本想闹着赵羡词罢手,但终究在郑氏面前不敢太放肆,勉强待了会儿,自己没趣的走了。

赵羡词都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走的,这会子她一半心思在对账上,另一半心思就在莫谷宣处。待过了几日寻到机会,晌午刚同赵夫人用过饭,就忙不迭的去了秦牧云处。

两人照旧,赵羡词留晚晴在秦牧云处等着,自带着雷守青去了百宝楼。

还没刚到门口,就看见莫谷宣笑容满面地等着她,老远就对她竖起大拇指。

赵羡词近前一看,整个可鉴斋的书几乎销售一空。

“这几日忽然来了许多世家小姐,买书不论贵贱,都疯抢一样,”莫谷宣高兴道,“我见她们要得急,我还趁机又涨了价,越往后越贵,竟然还是有人买!你到底给她们灌了什么迷魂汤,难不成都是你的亲朋好友?”

赵羡词道,“你这里的书比寻常价格贵了好几倍,读书人家自然不会买账。但要是用来送礼,或许能作些文章。”她耐心道,“我让你把书分门别类包装好,每个礼包里的都不相同,是因为对于礼物来说,最重要的便是独一无二。”

莫谷宣难得认真地听着,“那你是怎么让她们到我这里来买的呢?”

“这种讲究独一份的礼物,在百宝楼应该并不少见,只是你这里独特的是书。书到处都能买,可用来送礼的书却不常见。我先买了你一套书,送给一位广有盛名的大人物,深得大人欢心。只要这位大人物喜欢,就不怕消息传不出去。”

莫谷宣听她说完,打量她半晌,“敢问小姐,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呢?”

赵羡词笑笑,“说来不怕莫老板笑话,我家里常和客商交往,见的多了,自然对商人的一些做派有些了解。”顿了顿,又说,“如今,我已履约,不知莫老板说好的名医——”

“啊,这个啊,”莫谷宣眼珠一转,“倒也不难,你若是能再帮我一个忙——”

不等她把话说完,赵羡词就冷下脸来,“莫老板说笑了,人无信不立,商人尤其如此,莫老板既与我约定再先……”

“哈哈,逗你的。”莫谷宣道,“瞧你那认真劲儿,呐,你把地址留给我,明日保准有名医到访。”

赵羡词缓了缓脸色,“既然如此,莫老板还要与我去立个字据才好。”

莫谷宣这才不情不愿地去了,一边走还一边说,“实话跟你说,我师父出马,你那位朋友的病就算去不了病根也能大好。寻常人可请不动我师父,我是念在你确实有几分才干的份上,才愿意请他老人家出马。”

赵羡词只好再三对她表示感谢。

两人果然到百宝楼中央的位置立了契约,赵羡词认真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莫谷宣却只是随手一划拉,几乎看不出什么字。但管事的依然毕恭毕敬地收了去,按章程宣告合约有效,约定若是三个月秦牧云的病不见起色,就要把可鉴斋的所有权让给赵羡词。

之后,两人各执一份契约,莫谷宣看着契约上自己的字,忽然说,“其实,你如果肯再帮我一个忙,我把可鉴斋给你也未尝不可。”

赵羡词吃了一惊,怀疑地看着她。

莫谷宣又摆摆手,“算了,先等等,免得你以为我诓骗你。赵羡词,嗯,倒是个好名字。”她把契约收起来,“明日巳时,自会有人去府上,你且等着。”

赵羡词听罢,犹豫半天,还是郑重道,“倘若尊师真能治好我好友的病,别说给莫老板帮个忙,但凡莫老板有用到小女子的,小女子绝不推辞。”

这话说得颇重,惹得莫谷宣挑眉,惊讶道,“当真?”

赵羡词重重点头。

“这可是你说的啊,借你的话,人无信不立,我可信了。”

赵羡词打量她神情,心道,就算莫谷宣要她做什么事,只要不太出格,也未尝不可。何况,秦牧云的病一直也是她的心头大患,若真能治好,就算为莫谷宣做些什么事也甘愿。

两人话毕,赵羡词就带着雷守青打算回府去了,出了门看到扬城特产糕点,又顺手买了些回去。

然而到府上,未及将糕点送出去,秦牧云看见她就奇道,“今日怎么这么快?”

“有好事,”赵羡词高兴地说,“莫谷宣口中那位名医,明日便可来府上为你诊病。”

秦牧云喜道,“太好了。”又说,“其实,我是想请大夫为我母亲医治,只是如今不知道那大夫深浅,先为我诊治也好。”

赵羡词愣了愣,险些忘记秦牧云的母亲周乐清有着和秦牧云一样的病,没想到秦牧云是一心为了她母亲,这倒是自己疏忽了。

“我瞧莫谷宣神情,不似作假,此次或许真有转机也不一定。”安抚着秦牧云,赵羡词却摸了摸藏在身上的药方——那是雷守青给她的,若是那名医过来,或许可以请他帮忙看一看。

秦牧云沉默片刻,感慨道,“这次,不管成与不成,都要多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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