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不知好歹的,家里挣了那么多钱,你不去屋子里歇着,去打打牌,跟我一样在田里忙活什么!”汉嗲又羡慕又可气。
他家里儿子女儿比苏越都大,却没一个顶气的,他六十多岁了,还跟老伴整日忙活。
苏大勋悠哉游哉笑道,“钱能当饭吃吗?抗日的时候,钱可不如米金贵,别说他们现在当个老板,他就是当个总统,我也照样在这里种田,种玉米,种花生!”
汉嗲看傻子一样看他,“你这是图什么呢?这些哪钱买不到?”
苏大勋哈哈大笑,“等到他们将来有小子了,吃着家里种的米,园子里面的菜,不比外面的香啊!”
汉嗲听了这话,愣了愣,随后嘿嘿直笑,“说的没错。”
苏大勋歇够了,捡了裴蕴旧白衬衫的他,起了身,一边哼着调儿,一边去田里施肥,
“劳动最光荣!”
这时,一辆黑色小轿车从上头坡处缓缓驰来,苏越摇下车窗,一眼就看到在田里忙活的苏大勋。
裴蕴虽然没看,却也猜到了,握着方向盘道,
“怎么,爸还在田里呀!”
苏晓云在后头也跟着瞄了一眼,顿时气呼呼道,
“爸就这个脾气,怎么都说不听,都干了大半辈子活了,就不能够歇一会儿呀!”
苏越望着苏大勋躬着的背,那背因多年劳累早已成了驼背,苏越恍惚湿了眼眶。
“你不懂,干干活,对于他来说,是乐趣,现在他能答应不去工地做工已经很好了,你不让他下田下地就是要了他的命,现在他能怡然自得,我已经很满意了。”
田里的汉嗲看到那辆小轿车,连忙指着跟苏大勋喊道,“你女儿回来了!”
苏大勋抬头望了一眼,黑黝黝的脸上挂着会心的笑容,“好,等我施完这袋子肥就回去。”
裴蕴把车开到了院子里,现在盖了新房子,地坪上打了水泥,好放车的很。
刘氏从里头笑眯眯出来迎接了。
因为苏晓云姐妹考上大学,要办酒,刘氏回到家里忙活,镇上的超市请了个人在看着,是刘氏娘家的堂叔的女儿,比刘氏小二十多岁,就比苏越大一点,还没出嫁,没出去打工,刘氏就让她来干活。
看到苏越带着两个妹妹回来,刘氏晓得合不拢嘴来。
“弟弟呢!”
“在屋子里呢,知道姐姐们都有出息,他现在压力很大,在屋子里面学习。”刘氏笑呵呵道,
“我去看看弟弟!”苏晓云猛的朝屋子里面跑,苏晓秀气的喊她,“先把你的行李拿下去好吗?”
可惜苏晓云不理她,苏晓秀只能自己替她拿,反正很快就要分开了,天南地北的上学,最后再照顾她一回吧。
“妈!”裴蕴提着东西过来打招呼。
刘氏看到他眉眼就染了几分满意的笑,“快进来,外头热呢!”
裴蕴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拉着苏越,正准备进门时,苏越忽然捂着嘴猛地干吐了起来。
裴蕴吓了一大跳,二话不说把东西给丢了,一把抱住她,
“越越…”
他眼中带着不可置信和小心翼翼的期待,
他最近查了很多资料,知道女人怀孕什么样的反应,甚至他还悄悄的记住了苏越姨妈的时间。
本来这个月就玩了几天,姨妈还没来。
裴蕴看苏越没怎么上心,没提这个事儿,他怕自己失望,也隐隐的按捺住,只是心里总暗搓搓的期待着。
结果现在苏越有了这么明显的反应,能不让裴蕴紧张吗?
苏越顿时腰酸背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裴蕴连忙扶着她进了屋,又倒了水递给她,蹲在她面前,“你怎么样?”
刘氏也知道他们俩想孩子想的不行,走过来仔细盯着苏越的脸色,“面色有点蜡黄,像是怀了。”
苏越眼神一亮,“”那要去医院吗?
她知道裴蕴很着急,裴蕴却难得摇了摇头,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东西,递给苏越,
“这是我早准备好的,你按照操作说明试一试就知道了,不需要去医院。”
苏越知道那是试孕棒,立马拿了去了卫生间,裴蕴在外头焦急的等待。
不一会,苏越出来,把那红杠拿给他看,裴蕴兴奋的直接把人给抱起来了。
“越越,谢谢你!”他也不顾及刚刚打开纱门进来的苏大勋,直接把人给吻了一口。
他太期待了,太渴望有个跟苏越的孩子,也省的她总是馋别人家的女儿。
他看得出来苏越喜欢女儿,他也希望生个娇憨的小丫头,他把她们母女俩宠上天。
苏大勋在外头就听到了,脸上的笑容挂不住,
“好,好得很…你们回来了,我去把地里晚擦的嫩玉米给摘一条来,越越喜欢吃煮玉米。”
苏越倚着裴蕴站着,“谢谢爸,我还要吃煮的盐水花生!”
苏大勋笑眯眯应了,还没喝口水就转身出去了,
屋子里还传来苏晓秀的声音,
“爸,我也要一条。”
“还有我,爸,别忘了!”苏晓云趴在窗口喊道。
“好嘞!”
孩子们在外面再苦再累,喜欢的还是儿时那一根玉米,那一块烤红的马铃薯,那一锅煮熟的盐水花生。
这些都是苏大勋坚持的意义。
他笑嘿嘿的顺着那条岭往后山去,松风凉爽,他擦着汗爬到了半坡,忽然头顶传来一声嘹亮的鸟鸣,他抬头眯着眼望去,正见一排大雁在湛蓝的天空排成一个人字形,渐渐飞向云海深处…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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